廣袤的樹海一望無際,六色森林環抱下的大聖樹枝繁葉茂如傘蓋鋪展,好似鶴立雞群。
陽光透過樹冠灑下萬點光輝,巨大的樹乾高聳入雲仿佛撐起天空,好似無儘的金色落葉如雨紛飛,在半空旋轉盤舞,映襯出夢幻的光影。
驀的,一枚深紫色的煙霧狀事物破空飛來,逮住一片下落的樹葉便鑽了進去,金黃的落葉緩緩浸染,化作一片迷離的絳紫。
簌簌~
陣陣清風拂過,又是大片落葉紛飛而下,那紫色的葉片也隨著風一路飄搖,蕩過樹叢,晃過枝椏,最終落進了聖樹的某座樹洞中。
正在小憩的蒂塔尼亞睜開美眸,望著那片紫色的落葉緩緩落在自己的床榻邊。
葉尖輕微顫抖,像是哀求,更似乞憐。
“嗬~”
精靈女皇輕笑了一聲,是無奈,更是譏諷。
她沒去搭理這忽然飛進自己寢宮的無理之徒,披上一層輕紗走上陽台,目光流轉,迎著雲頭遠遠望去。
那是格林伍德方向,昨晚就是在那兒升起了那道熟悉的赤紅劍光。
“526年,不對,現在是527年。二十一年了嗎……”
蒂塔尼亞呢喃自語,眼神有些恍惚。
忽的,她一轉身,隨手拾起床榻上的紫葉,熟稔地衝門外大聲嚷嚷:
“希魯夫,我的朝服去哪了?還有我的頭冠,還有我的權杖,快幫我找來!還有我餓了!!”
…………
…………
格林伍德市政廳。
這是一間高檔的會客室,金色吊燈輝映,長桌上整齊擺放著精致的點心:小巧的馬卡龍色彩繽紛,巧克力慕斯杯點綴著一片薄薄的金箔,銀質托盤上放著新鮮的水果撻,草莓和藍莓鋪得滿滿當當。旁邊的咖啡壺嫋嫋冒著熱氣,濃醇的香味彌漫。
雖然隻是一頓下午茶,但也足顯奢侈。
“產自南國的咖啡豆現磨的咖啡,勇者大人,請慢用。”
年輕的格林伍德現任市長帶著他的秘書官站在一旁,衝著沙發上的白發男人鞠躬哈腰,滿臉賠笑:
“昨晚的災厄多虧有您出手相助,才讓我們免於了一場滅頂之災,我替格林伍德的全體居民向您表示最誠摯的感謝!”
大戰距離格林伍德也就數十公裡的路程,隻要沒瞎都能看見亡靈之神的擎天骨手和噴泉似的不死生物。
市政府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作戰,但也在幕後做了諸多努力。
比如將居民們疏散進樹海避難,比如打開軍備庫讓冒險者們自由取用裝備,再比如放開邊境讓洛斯林德的護林軍直接進入奧菲斯境內等等。無論是哪一種舉措放在平日裡都是越過紅線的行為,但在那種緊急情況下卻稱的上是無比英明果斷的決策。
而做出這一係列決策的,便是這位年輕的市長先生。
原本,像這樣一場勝利,理應成為市長政客生涯中最光輝的一筆。
年輕有為,力挽狂瀾,在生死存亡之際以英明決策拯救全城——這樣的履曆足夠讓他在政壇上邁出一大步。
他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甚至隱隱為此感到自豪。
但現在,他寧可不要這份潑天功績。
是的,他大可以在履曆上堂而皇之地寫下:
“在我的英明領導下,格林伍德成功度過了這場危機。”
可問題是,他該怎麼解釋這場危機的起因?
“因為……呃……我那位副市長康拉德先生,其實是亡靈教團的細作。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潛伏了數年,而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給大家鞠躬了……”
操,這他娘可真是日了狗了!
市長光潔的額頭冷汗淋漓,內心陰鬱的能夠滴出來水來。
康拉德的半具屍體此刻就暴曬在外麵的庭院裡,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的很想衝出去往那老不死的臉上啐上幾口濃痰。
他媽的老東西,你死就死了,還把本市長帶進陰溝裡!
如今失察已經不是重點了,如何自證清白才是最最關鍵的,而肉眼可見,自己的命運便攥緊眼前這個男人手中。
齊格飛端起咖啡,晃了晃表麵的心型拉花,湊到嘴邊……
市長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可隨即,他又放下瓷杯,愣是一口沒動。
市長的心也隨之跌落到穀底。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對你們政壇那點破事也不感興趣。”
齊格飛笑吟吟地:“公會要的東西……”
“已經準備好了!”
市長搶答開口:
“您稍等,我立刻去取來。”
他一把拽上自家秘書匆匆出門。
片刻後,秘書就抱著四個鼓脹的皮革公文包踉蹌著進來,卻已不見市長的身影。
被拋下的秘書頂著壓力,笑容僵硬地打開鎖扣。
啪的一聲,公文包彈開,一疊疊整齊捆紮的奧鎊塞滿內部,白花花的嶄新紙幣泛著油墨的光澤,竟全是百鎊大鈔。
“所有參戰冒險者的賞金都在這,勇者大人請過目。”
齊格飛也沒去點數,奧菲斯人在賞金這方麵從不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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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冒險者畢竟不是正式軍,享受不到軍隊編製的福利,更無相關的約束和監督,在某些政客口中,他們甚至被稱為“抹布”。克扣賞金和撫恤什麼的那是常有的,至少在摩恩王國這種事屢見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