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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門營地。
前抵海岸線不過數十裡,向後則是一馬平川直通摩恩南境腹地。
這片營地所在之地,原是一處古戰場遺址。沿岸多峭壁與沙丘,唯有中段這處狹長灘頭適合大規模登陸。
退潮時,大片泥灘裸露,地勢平坦卻毫無遮蔽,是進攻者的衝鋒通道,也是守軍的天然獵場。
若是敵軍想要強行登陸,必然要從這段灘頭上硬撼防線。這不足五百米寬的“漁人”灘地,正是摩恩設下的拒敵之鎖。
此刻營地內,哨兵來回巡邏,哨塔上不時響起銅鈴聲,似是提醒眾人不要忘了危機就在海麵彼端。
臨時搭建的木製防禦牆外,戰馬嘶鳴,金獅軍旗在海風中迎風狂舞。
大後方的村鎮則已清空原住民,改建為軍營。
兵卒們正忙著擦拭兵刃、補綴甲胄、包紮傷口。鐵皮陷阱、火油罐、魔法陣、反登陸釘刺與滾石陷坑一道道防線沿岸成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帥帳內,隆梅爾叼著一根梅林牌卷煙,神情頹然地盯著案上攤開的海岸線地圖,嘴裡不緊不慢地吞雲吐霧。
煙頭的火星忽明忽暗,灰黑的煙灰越積越長。
煙草一點點燃儘,火星也緩緩靠近他滿是胡茬的嘴唇,他卻毫無察覺。
直到煙灰簌簌落在地圖上,他才猛然回神,抬手掐住那截已經快燒到底的卷煙,隨手在水缸裡掐滅,低聲罵道:
“操了,真是他媽錢難掙屎難吃啊……”
是的,隆梅爾就是南境海上戰場的最高指揮官。
彆問為什麼是他,他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個傭兵出身的野路子,居然莫名其妙成了摩恩一軍主帥。
根據王子親自下達的軍令,要他統率這支前貴族領邦軍,總數三萬人抵擋海盜聯軍的攻勢。
說實話,剛聽說自己成了南部戰場總指揮時,隆梅爾整個人都是麻的。
他不過是個傭兵團長,雖然人送外號【戰場之狐】,在傭兵圈子裡也算掛得上名號。
可他的團隊全盛時期也就一千來號人,如今卻要他臨陣接管一支萬人正規軍,還得打海戰——這他媽不是整人嗎?
“太陽神在上。我怎麼蠢到又答應了摩恩人來守見鬼的防線?”
“我早就應該辭了職去羅蘭特享受明媚的日光浴和青春少女們緊致的門後!隻有傻逼才會參與腦殘宰相和白癡王子的世界大戰!”
“……這話好耳熟啊……見鬼,我果然是個容易被金錢蒙昧智慧的大傻逼!”
但抱怨歸抱怨,隆梅爾心裡也清楚,這場仗,能撐起南線的將官也隻有他了。
黃金王子親征北境,黑袍宰相鎮守西線,摩恩所有的精銳都壓在那兩塊戰場上。
南境這邊,留給他的不是最好,但確實是僅存的一切。
這幾天,敵人總共進行了六次試探性登陸,都是小股部隊,總人數加起來不過百十來號。
海盜們雖然鬆散、放縱,可腦子不傻,知道戰前該乾什麼。試探火力、防線強度、布防位置,探探摩恩到底有沒有什麼“家底”藏著。
隆梅爾也清楚他們想探什麼,所以一直咬牙忍著嗎,看著他們登陸後,再清剿乾淨。
過程雖然煩人得很,但他反倒希望這段垃圾時間能多拖幾天。
畢竟王子殿下說了,這場仗最多打兩個月。
甭管輸贏,他隻要負責守住兩個月,對得起自己領的高薪就夠了。
“拜托了,你們要給我試探一輩子啊……”
隆梅爾嘴裡叼著煙,喃喃著朝天空吐了口煙圈。
就在這時——
“報告!!”
副官氣喘籲籲衝入帥帳,軍靴在地麵劃出一道急刹的塵痕。
隆梅爾眉毛蹙起,猛地直起身子,臉上的頹廢和懶散消失一空。
沒等副官開口,他就一把抓起黃銅望遠鏡,甩開大步衝出帥帳,登上塔台。
哢噠一聲,鏡片對準海天交界處。
霧靄翻滾間,三支龐然艦隊如同破浪而出的幽靈。
西線,船帆染血般的鮮紅,桅杆上懸著十字火刑架的旗幟,每艘船首皆立鐵麵骷髏雕像,呼嘯著劈開海浪,赤帆聯合!
東側,潔白船帆之下的艦船安靜、整齊,呈箭頭狀疾速逼近,是冰冷如修道院般的肅穆陣列,白沙議會!
而南方,巨艦如堡壘,鐵甲包裹船身,漆黑的火炮森然,宛若一整片黑色城市在海上推進,鐵錨國!
狂風帶著硝煙和海盜們的猙獰笑聲撲麵而來!
“嘖,媽的!”
隆梅爾臉色鐵青地收起望遠鏡,啐了口唾沫,嗓音低沉如鐵錘撞鐘:
“這次不是佯攻!傳令全軍準備迎戰!”
鐺!鐺!鐺!!
營地內警鈴大作。
尖銳的銅鈴聲穿透潮濕的海風,直撲向海麵彼岸。
赤帆旗艦,甲板上。
赤帆女王“紅發”莉薩一隻腳踩在炮架上,手持望遠鏡,目光卻並未投向海門營地,而是瞥向遠方那兩條漸行漸近的“盟友”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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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揚起一抹嗤笑:
“媽的,誰都不肯先上,現在又個個生怕被落下,真是有他媽夠賊!”
從軍事角度來說,這場登陸早該在摩恩布防完成前發動。
但三家各懷鬼胎,誰也不肯先做出頭鳥。
更重要的是,他們得確定摩恩真的已經與奧菲斯和比蒙開戰了。
在這裡布防的真的隻是小股軍力,否則一衝上去,對麵忽然飛出來幾千頭龍騎兵,那還打個屁啊!
莉薩咬了口煙鬥,掀起風帽,怒吼出聲:
“鼓角鳴,拉帆!把艙底那些喝多了的雜碎都給老娘踹上艇去!”
“全艦聽令,你們殺人搶劫操比的日子到了!給我衝上灘頭,把摩恩人的腦袋塞進他們的腚眼裡!!”
戰鼓轟鳴,號角拔地而起。
……
鐵錨旗艦,艦橋。
鐵錨國王,“鏽錨”戴夫雷克負手站立,望著赤帆艦隊升起的旗語,冷哼一聲:
“瞧她那騷樣……真當自己是女王了。”
轉頭對副官低聲吩咐:
“盯死赤帆的登陸艇,告訴衝鋒隊,不能落後也不能領先,一步都彆差。”
“我們不衝在前,也絕不在後。以及,老規矩——”
戴夫雷克緊了緊拳頭:
“一顆人頭,十個軍功。”
……
白沙旗艦,豪華的餐廳內。
鋪著金絲綢緞的長桌,搖晃的紅酒杯。
白沙議長,“沙眼”穆罕默德正用銀餐叉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輕柔卻不緩慢地將一塊切麵送入口中。
咀嚼、咽下、抬手擦唇,動作如教堂儀式般優雅。
“彆搶,彆搶。我們的登陸艇綴在他們之後就好。”
他不急不緩地對左右幕僚道:
“那兩位英雄都憋壞了,讓他們先去雷區裡泄泄火吧~”
……
三支艦隊氣勢洶洶地逼近,風帆如林,壓得海麵仿佛都低了一截。
隆梅爾搬了張舊木板凳,坐在塔樓頂端,一雙鷹眼牢牢盯住海平線。
“傳信。”
他忽然開口道:
“先頭艦隊,開動。”
身側,副官立刻掏出筆和一張質地奇特的皮紙,奮筆疾書。
“嗯?”
甲板上,端著望遠鏡的莉薩目光忽然一凝。
遠處海岸線,一列列湧動的黑點緩緩漂來。
幾十艘低矮窄長的桅帆漁拖艇,在風浪中搖搖欲墜,仿佛一個浪頭打來就會散架!
饒是莉薩殺人如麻,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愣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