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想起來當初混入紫羅蘭小隊,第一次出任務,委托就是拯救被哥布林俘虜的女騎士。
萬萬想不到短短半年以後,自己竟然就成了那個需要被拯救的倒黴蛋。
說到底,這全得怪那隻見鬼的賊貓。
如果不是它眯走了隊長給自己的一萬金摩恩,他也不至於一路追著蹤跡闖進這片山林,也就不會偶遇哥布林之王被狠狠打敗,吊在這裡蕩秋千了。
“殺千刀的賊貓!”
一念至此,胡德咬牙痛罵。
他已經被困在這鬼地方整整四天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指望公會的援救是沒什麼希望了。
不過胡德倒也不擔心會死,雖然被打得夠嗆,但他還沒弱到被幾隻哥布林用破矛鏽劍要了性命的地步。
他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麼這些哥布林還沒動手?
照理說,哥布林這種低智生物向來隻分兩類戰俘:男人做肉,女人當杯。自己怎麼看也算個公精靈,按道理早該下鍋才對。
可哥布林們不但沒傷他,反而還一天三頓地給他送飯送水。
胡德甚至懷疑,這些哥布林是不是也被什麼亂七八糟的邪教給收編了,正在收集精靈的靈魂獻祭之類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恨不得幕後黑手趕緊現身,把這場鬨劇翻篇。
胡德仰起頭,望向不遠處石台上的雜物堆。
那幫哥布林扒光了他全身的裝備。弓箭匕首自用,酒水食物分了吃掉,岡薩雷斯被掛在牆上當燈泡,唯獨那張皮紙,隊長交給他的史頁——被當成垃圾丟到了雜物堆。
隻要能把那張史頁拿回來,他就能反殺!
胡德眯起眼,調整重心,努力借力蕩向石台方向。
“隻要能,隻要能達到那個地方……”
“gob~goga——”
就在這時,一隻體格稍顯健壯,滿身酒氣的哥布林,扶著牆醉醺醺地走進山洞。
哥布林雖然都長得一樣抽象,但胡德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擊敗自己的那隻哥布林之王!
它手裡拎著的,正是自己的隨身酒袋。
一股屈辱感猛地衝上精靈遊俠的腦門:
“喂!你要殺還是要剮快點給個痛快啊!把老子吊在這裡算什麼事!?”
哥布林打了個酒嗝,踉蹌著走到他麵前,將酒袋遞到他嘴邊。
“gobgob?”
胡德啐了一口:“我他媽才不喝你們碰過的玩意兒!”
哥布林也不惱,自己灌了幾口,踱步繞到他背後。
胡德總覺得不太對勁。平時這時候,這家夥都是來送夜宵的,今天卻醉得跟死狗一樣——發生什麼喜事了嗎?
但他也不屑去分析哥布林的腦回路,繼續開罵:
“我警告你,識相點趕緊把我放了,本王還能看在你這幾天勉強合格的服務態度上既往不咎!否則——”
變形怪之王笑)語氣冷峻:
“你一個小小的哥布林,恐怕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唆嘍唆嘍——
背後傳來一陣奇怪的摩擦聲。
胡德微愣,偏頭一看。
就見哥布林首領正低頭脫著皮甲和褲衩子。
胡德腦袋宕機了三秒:
“你……你在乾嘛?”
那哥布林抬起頭,滿臉通紅,衝他露出一個羞澀又淫邪的笑。
霎時間,一股子惡寒瞬間從菊花炸起,直衝天靈蓋。
他明白了。
他徹底明白了。
為什麼這隻哥布林遲遲不動手,它不是要吃他,它這是——!
喜……喜歡男人的哥布林?!
不不不不!!!
這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自己誤會了,母上曾經說過,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成都,自己怎麼能用如此不堪下流的思維去揣測這位擊敗過自己的對手呢?
“喂,你——”
胡德話還沒出口,就聽撕拉一聲。
褲衩子應聲而裂,露出兩瓣白嫩的屁股蛋兒~
精靈遊俠:“…………”
……
冬夜的山林,靜謐無聲,風穿林葉……
突然,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撕裂夜空,震得林鳥四起、枝頭亂顫。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此刻的胡德,嚇得眼淚都飆了出來,語無倫次地咆哮:
“住手!你給我停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可是變形怪之王,萬千文明的記錄者,偉大的“熔爐百相”大人!你膽敢——哎呀,你彆頂我的屁股呀!救命啊!!!救命啊——!!”
他拚命掙紮,身體扭成麻花。
但很遺憾,哥布林首領聽不懂人話。
作為哥布林洞窟的首領,它一直把這個秘密深埋心底——
它不喜歡女人。
它喜歡這種光頭、俊俏、屁股圓潤的男人!
平時抓來的男人都被手下們宰了下鍋,這是它第一次為“美色”破了規矩。
這精靈遊俠實在是太漂亮了,絕對不能浪費!它要和他繁衍出一整窩小哥布林!!
哥布林首領嘴邊涎水直流,雙手抓住胡德掙紮的腰對準位置,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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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遊俠此刻已是萬念俱灰,徹底生無可戀。
連牆上的岡薩雷斯此刻都熄了光,仿佛都不忍心看接下來慘絕人寰的一幕。
呼——
忽然,一股清冽夜風卷入洞窟。
潮濕、腥臊、腐臭……被風一掃而空。花朵破土,芬芳四起,一朵朵粉白之花在地上悄然盛開。
一個熟悉的、爽朗的聲音在石壁之間回蕩:
“誕自白銀流水上,無念無識撲殺場。”
“突如一夜降神賞,自此百變得魔王。”
“萬年伏人間如常,萬念方覺本無狀。”
“十相百相眾生相,萬般變化皆我相。”
一個身披白袍的青年魔法師,踏著盛開的繁花,緩緩走出陰影。
他勾著嘴角,笑意戲謔,看向那光屁股的光頭精靈:
“小百相好久不見,啊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胡德君了~”
胡德看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曾經做夢都想掐死的笑臉,此刻竟然顯得如此俊朗,恍惚間,好似連對方的腦後都迸射出聖潔的寶光。
他眼中湧出一串劫後餘生的淚珠,嘴唇哆嗦,梨花帶雨地擠出一句:
“老,老雜毛……”
…………
…………
砰!
棕色牛皮靴狠狠跺下,一聲蛋碎的悶響伴著慘烈的血花炸開。
哥布林首領雙眼翻白、口吐白沫、頭破血流,儼然是不活了。
但牛皮靴依舊在一腳一腳地凶狠跺向那早已糜爛不堪的下身,直到徹底成了一灘肉泥。
胡德這才停下,長出一口氣,拉了拉新換上的褲子,轉頭看向坐在石墩上的白袍魔法師。
“所以你到底來乾嘛的?”
“對於一位在你最危急時刻華麗登場、救你於水火的老朋友,你開口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梅林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胡德抿了抿嘴,不情不願地道:
“……謝了。”
“嗯嗯,很好。”
魔法師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我可不是專程來救你的。”
胡德眉頭一跳,神色警覺,眼神一掃周圍:
“這座洞窟有什麼不對勁嗎?”
他早該知道,能將自己狠狠擊敗的哥布林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