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白柳樹埡的薄霧,將野人寮寨染成一片金黃。
楊浩宇站在草甸邊緣,望著遠處層疊的山巒,山風卷起他衣角,仿佛要將他卷入這波譎雲詭的商海旋渦。
昨夜做出的股權安排,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頭,而更大的危機,正裹挾著資本的腥風血雨,悄然逼近。
剛回到卸甲坪昊天集團的總部,楊浩宇便讓柳鋼通知全體股東都到總部來開會,確實來不了的通過視頻參加。
兩天後,昊天集團總部大樓裡,會議室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投影儀的冷光打在牆上,顯示著天坑二期工程的規劃圖,鮮豔的線條和數據在眾人眼中卻如同一把把利刃。
股東們透過屏幕,討論聲及要求發言的要求此起彼伏,他們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滿。
“楊董,漫誠蜂業的事情我們還沒討個說法,現在二期工程又麵臨資金缺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在座的一位頭發花白的股東猛地拍著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跟著晃動,“把下金蛋的母雞拱手讓人,卻讓集團在這兒等死,這是什麼道理?”
楊浩宇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看著眼前這些曾經信誓旦旦要與他共闖事業的夥伴,此刻眼中隻剩下利益的算計。
“各位,漫誠蜂業不在今天的談論範疇之內,大家都清楚,漫城是我自己的資金在外投的企業,並不是集團的產業。至於讓漫城獨立運營也好,並入昊天也好,那都是我個人的事情,與集團無關。”
他當然不會說這是經過自己深思熟慮的決策,是為了分散個人財務風險。
但這些股東們拿漫城說事,讓他很煩躁,他儘量讓語氣保持平穩,“至於二期工程,才是我們今天討論的重點。我想說的是我正在積極尋找新的融資渠道。”
“尋找?等到你找到,黃花菜都涼了!”另一位年輕股東嗤笑一聲,“薛氏集團已經放出話來,願意注資二期工程,但人家提出要控股權。楊董,你要是沒本事,就彆占著茅坑不拉屎!”
視頻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支持與反對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混亂的交響樂。
楊浩宇的目光透過大屏幕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柳鋼身上。
柳鋼微微搖頭,眼神中滿是無奈——銀行貸款早已山窮水儘,民間借貸的利息高得離譜,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薛啟瑞帶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
他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場。“楊董,不請自來,還望見諒。”他拉開椅子坐下,目光掃視全場,“聽說昊天集團遇到了點小麻煩,我正好有些資源,或許能幫上忙。”
楊浩宇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跡。
他知道,薛啟瑞這是來趁火打劫了。“薛董,恐怕沒那麼簡單吧?”他冷冷地說,“你開出的條件,不過是想吞下二期工程這塊肥肉。”
薛啟瑞輕笑一聲,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楊浩宇麵前:“楊董果然快人快語。我也不繞圈子,薛氏集團願意注資八千萬,但要占二期工程70的股權。除此之外......”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希望昊天集團能將與三姓寨的土地合作協議轉讓給我們。”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頓時一片嘩然。三姓寨流轉過來的土地是昊天集團的根基,一旦轉讓,就相當於將整個項目拱手相讓。
“這不可能!”楊浩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薛啟瑞,你彆太過分!”
“過分?”薛啟瑞挑眉,不緊不慢地說,“楊董,你現在可是火燒眉毛了。看看這些股東,他們還能信任你多久?與其讓項目爛尾,不如交給有能力的人來做。”他轉頭看向其他股東,“各位,跟著楊浩宇,你們隻能血本無歸;但跟著我薛啟瑞,保證讓你們賺得盆滿缽滿。”
股東們麵麵相覷,眼中的動搖顯而易見。
楊浩宇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悲涼......
曾經的同甘共苦,在利益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竟然是古春!她手中緊緊握著“古寨春”商標證書,眼神中滿是得意與挑釁。
“楊浩宇,好久不見。”她將證書重重拍在桌上,“你以為轉讓股權就能全身而退?太天真了。‘古寨春’商標在我手裡,古寨春酒廠的事情就由我說了算。這次,我和薛總合作,就是要讓你知道,背叛的代價是什麼。”
楊浩宇看著古春,心中五味雜陳。曾經那個在酒坊裡紮著麻花辮的純真女孩,如今早已被仇恨和欲望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