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道怒喝從門口傳來。
三個年輕人跌跌撞撞衝了進來,其中一個穿著錦衣的青年滿臉的怒容,目光死死盯著桌上已經見底的兩壺神仙釀。
這兩壺酒是他專門留著招待寧州城最尊貴的那位公子。
結果,這酒居然被人給搶了?!
夏竹與秋菊見到來人,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起身朝著那青年賠笑道:“原來是張少爺來了。”
“張少爺怎麼發這麼大火氣啊,要不我們叫幾個姐妹給張少爺消消火氣啊?”
“滾!”
張協現在哪裡想聽夏竹和秋菊的話。
要知道,神仙釀現在是真的不好買,他這兩壺都是預定了好久才留到的。
畢竟寧州城比不過京城周邊的那些城池,神仙釀的生意還沒徹底鋪開到這邊來。
狗屁的酒行還搞什麼限購,甚至不是該城的人都不允許購買,讓張協實在頭疼。
“他娘的!這神仙釀是我提前預定好的,你們怎麼敢給彆人?”
張協一臉火氣,指著桌上的酒瓶怒道。
秋菊心中一緊,小聲在江楓耳邊提醒道:“這位張少爺可是寧州提刑按察使的兒子,在寧州城橫著走的主。”
“要不您給道個歉,我們再幫著說說話,這事也就過去了……”
江楓依舊平靜地坐在那裡,手中的酒杯也沒有放下,還淡定的喝了一口。
秦誌雲也隻是抬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壓根沒開口說一句話,臉色也是四好未變。
仿佛眼前這個張少爺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種從容不迫的態度讓夏竹和秋菊都感到有些詫異。
她們在這春芳院待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無視張少爺。
不過,關欽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隻等江楓一聲令下。
對於他平時的態度來看,這的確算得上是“如臨大敵”。
秦誌雲卻是咧嘴一笑,端起酒杯說道:“這酒啊,我們已經付了雙倍的價錢,現在是我們的了。”
“你他媽,這是老子的酒,老子同意賣了嗎?!”張協直接怒聲打斷道。
他是真來了火氣,本來這酒就是留著求人辦事用的。
結果現在被人搶了不說,對方還敢這麼跟他蹬鼻子上臉?
要知道張協在寧州城不算最頂尖的紈絝,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平時都是他在這寧州城搶彆人東西的。
現在居然有人敢在他這位太歲頭上動土?
“你特娘知道老子是誰嗎?敢跟老子搶酒喝!”張少爺怒不可遏地瞪著秦誌雲。
“小子,外地人吧?”
跟在張協身後的小廝忍不住冷笑出聲,“實話告訴你吧,在這寧州城,除了那位徐公子,還沒人敢找我們家少爺的麻煩。”
“你最好能拿個說法出來,不然我們保證你走不出寧州城。”
反正他們看這三人也麵生,想來肯定不是什麼有背景的人。
況且現在寧州城也不怎麼太平,就算弄死幾個人,也沒人會去追究。
再說了,建寧城那邊的情況誰都說不清楚,這寧州城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那就更不知道了。
秦誌雲聽著對方一口一個臟字,臉色不由得因生氣而輕微肌肉抽動。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喝了一口酒冷冷道:“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彆帶上我娘,否則彆怪老子不客氣!”
“還有,我管你是誰,這酒錢都付了,有本事你再去買一壺就是。”秦誌雲毫不在意地說。
他也確實不太清楚神仙釀在這邊的銷售情況。
再說了,神仙釀的確貴,但產量應該是不少的。
至少在京城的時候,每家酒樓都不會短缺。
所以秦誌雲也是真沒搞懂對方為啥發那麼大脾氣,他又不是沒賠錢。
夏竹見狀趕緊打圓場道:“張少爺息怒,要不奴家再去找一壺神仙釀來?”
“找?你找得到嗎?”張協現在根本不吃美人計這套。
畢竟女人再好看也終歸是附庸。
但他後麵要靠神仙釀求人辦事,那才是為自己鋪路。
這種事情上麵,張協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整個寧州城都沒有多的神仙釀,你們從哪給老子找?”
張協吐了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有點唾沫星子飛到秦誌雲這邊來。
秦誌雲立馬怒了,猛的站起來。
“草擬馬的!”
張少爺根本不理會夏竹,一揮手,身後兩個小廝立刻衝了上來。
“你敢罵人?找死!”
就在這時,關欽猛然起身,一把扣住了衝在最前麵那個小廝的手腕。
“哢嚓”一聲脆響,那小廝的手腕瞬間就斷了。
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包廂之中。
這一幕讓夏竹和秋菊都嚇了一跳,她們從未見過如此乾脆利落的手段。
另一個小廝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秋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在這春芳院見過不少達官貴人。
但像江楓這樣的客人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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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膽子未免太大了。
“張少爺,您看這……”秋菊戰戰兢兢地想要說些什麼。
秦誌雲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說道:“張少爺是吧?咱們都是在這春芳院裡喝酒的,何必這麼大火氣呢?”
夏竹和秋菊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在暗自揣測江楓的身份。
能讓手下如此果斷出手的人,身份必然不簡單。
“你們找死!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在這寧州城鬨事!”張少爺臉色鐵青。
江楓這才抬起頭,淡淡地說道:“既然知道這是寧州城,那就該懂些規矩。”
他這語氣中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讓夏竹和秋菊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寧州提刑按察使張大人是我父親!”張少爺咬牙切齒地說道。
“原來是張提刑的公子。”江楓點點頭,目光中卻沒有絲毫波動。
這種態度讓秋菊和夏竹更加確信,江楓的身份一定比張少爺更加尊貴。
“你們完了!敢在這裡打傷我的人,我讓你們走不出寧州城!”張少爺惡狠狠地說。
秦誌雲忽然笑了起來:“張少爺,你確定要把你爹扯進來?”
夏竹和秋菊聽到這話,心中更是一顫。
這哪裡是普通的客人,分明就是有恃無恐、不把寧州提刑放在眼裡的大人物。
秋菊和夏竹都很是意外,畢竟她們之前也確實見過一些很豪橫的客人,而且也確實很有能力。
當然那也僅僅隻局限於他們遇到的都是一些普通人。
要知道其他人之所以能夠豪橫,因為他們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但他們遇上了張公子這樣的人,往往也隻能是賠禮道歉,甚至可能還會被打一頓。
不過眼下這秦公子和江公子二人看起來卻好像並不害怕張公子。
最主要的是夏竹和秋菊並沒有在江楓和秦誌雲的眼神中看到任何害怕的情緒。
甚至都看不出來他們有半點認真的神色。
就好像是他們坐在路邊吃飯,突然有一條狗闖到了他們的身邊,開始亂叫。
所以他們才表現得一副毫無所謂的樣子,才是最讓秋菊和夏竹驚訝的。
他們甚至還敢主動動手,俗話說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
那個張公子的手下雖然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廝。
但張公子也不可能白白看著自己的人挨揍,所以接下來秦公子他們很有可能就要慘了。
夏竹和秋菊不由得在心中想著,就算是秦公子他們再怎麼厲害,但他們在這寧州城裡麵肯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或者勢力。
可張公子卻不一樣,他一聲令下就會有很多人為他賣命。
而且他在這兒寧州城裡麵也到處都是朋友,隻需要讓人出去喊一聲,可能馬上就有人願意過來幫忙。
所以到時候就算是這位秦公子和那個江公子在外麵有很大的勢力,但他們此刻卻也隻能是以少打多,很有可能打不贏的。
“江公子,要不然你們還是想辦法趕緊走吧?”
這時候,夏竹低聲開口朝著江楓提醒道。
平心而論,她其實挺喜歡江楓這個人的,因為無論在什麼時候對方都表現得很是淡定。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位江公子明顯看著也不是一般人。
興許他隻是現在沒什麼能力,找不來人幫忙,所以隻能硬撐。
但江公子在其他地方肯定還是很有實力的。
夏竹也不可能一輩子在這春芳院裡麵做一個歌女。
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結交不少的人。
即便絕大多數也僅僅隻是嘴上答應和她保持較好的關係,但實際上卻和她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夏竹清楚地知道她之前和那些相認識的人,其實也頂多隻能算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但如果這一次她幫了江公子的話,說不定江公子就會記著她的這一份恩情。
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夏竹忍不住在心中想著,自己若是幫了江公子,這一次雖然算不上是什麼救命之恩,但好歹也算是一份不錯的恩情了吧?
江公子若是能夠記著她的這一份恩情,將來說不定還真會給她一定的幫助。
最關鍵的是,剛才夏竹聽的很仔細,秦公子剛才還說過,這位江公子家中有不少的夫人。
而且看得出來江公子對他的女人應該也是很好的。
但反觀秦公子卻不一樣了,秦公子隻有一位夫人,好像……還很懼內。
所以彆看秦公子在這裡表現的好像很是遊刃有餘的樣子,一副花叢老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