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愛過的人。
甚至是在此刻前,都還愛著的人。
殷寒還是沒能眼睜睜的看她死了。
衛生間裡的味道很難聞,好似夾著肮臟的煙塵,直衝進人的五臟六腑。
所過之處,升起厭惡,升起嫌棄,升起煩亂。
殷寒在何悠悠的哭求中,用僅存的妖力護住她的心脈後,帶她回了妖界。
一陣風在衛生間狹小的隔間中揚起,落下後一切歸於寂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又仿佛一切已經結束。
回了妖界,殷寒沒再像之前那般圍著她轉。
而是威脅她不要亂說話後,把她交給了醫官。
隨後把何悠悠殷切無助的視線扔在身後,獨自走了。
妖界不比人間。
妖要更直白,也更殘忍。
妖王之位不看血脈傳承,不看威望品德,隻看實力與否。
哪個大妖覺得自己比現任妖王修為高,連出師之名都不用,殺了舊妖王,他就是新妖王。
和叢林草原一樣,這裡實力為尊。
而殷寒,本來穩穩當當坐著妖王之位的萬年蛇妖,居然丟了自己的妖丹。
如同拔了獠牙剁了利爪的猛虎被當歸山林。
如今隻需小小豺狼都能要他的命。
就像是老天爺從上而下甩在他臉上一記耳光。
打的他從愛情的粉色泡影時瞬間清醒。
生死之間,他愛的隻有自己。
殷寒想,也許這就是對他立凡人女子為後的懲罰。
他就應該像蕭蝶所說的那般,放任何悠悠離開。
隻是如今悔之晚矣。
想到蕭蝶,他的步子不自覺的往萬蛇窟的方向走去。
片刻後又停下。
他妖力已經耗費儘了。
比起放她出來,現在最緊要的,是把妖力恢複。
即使隻能恢複十分之一,也好比像個空殼一般,輕易就會被人發現自己沒了妖丹。
如今他冒不起一點的險。
“傳令下去,本王要閉關修煉,任何事,不要來打擾。”
他隻能再繼續委屈下蕭蝶了。
相信她不會怪自己。
而此刻的蕭蝶,正在萬蛇窟不遠處的隱蔽山洞中打坐修煉。
十天去了七天。
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
煉化妖丹,特彆是與自己品類不同的妖丹,是一個漫長而折磨的過程。
他人修煉出的妖氣,會在自己體內每一寸橫衝直撞,難以馴化。
如果不細細煉化,那痛楚如同萬刀淩遲。
引出一根頭發絲般細的妖氣,渡進體內,再慢慢煉化……
這是正常妖的修煉。
而蕭蝶麵前的“西瓜”,正好似往外吐著褲帶麵。
褲帶麵的另一頭連接著蕭蝶的胸口,暗綠色的妖氣正瘋狂湧入她的體內。
蕭蝶感覺不到疼,甚至能分神給自己擦汗。
隻是這汗擦著擦著,就成了鮮紅色。
她身體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
整個人轉眼間就成了個血葫蘆。
血葫蘆呸呸兩聲,吐出嘴裡的血後問道:“有大棗嗎?給我補補。”
二蛋:“……就你這出血量,給你顆棗樹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