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逍又喊道。
“國師,還有何事?”餘實停下腳步。
李逍從袖子中,拿出一瓶藥丸,遞了過去,親切道“聽說你的夫人咳嗽不見好,本國師特意研製了藥物,你回去帶給你夫人,每日一粒,連續五日,應該能痊愈,若是還不見好,可以隨時來軍營找我。”
聽到這話,餘實一下就被感動了。
李逍不但是國師,還是醫中聖手,自己先前多次去軍營去拜訪,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是為了夫人的病。
可自己人輕言微,不奢望能見到。
而如今,國師卻如此親切
“國師,我替夫人謝過您了,您真是醫者仁心啊”
餘實眼眶發紅,立馬要行跪拜大禮謝恩。
“快快請起。”
李逍將他扶了起來,道“舉手之勞罷了。”
說完,附耳小聲道“戶部若是有什麼藏汙納垢的事情,大可向我稟報。”
餘實用力點了點頭。
李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餘實也回到了自己工作的房間。
不多時,待李逍走後,戶部尚書柯仁就親自熱情的把餘實請到了房間,還親自斟茶。
“餘實,方才國師與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什麼,國師醫者仁心,知道我夫人病重不得治,給了我藥,讓我治愈夫人。”
戶部尚書柯仁一聽就明白了。
這國師分明是要拉攏此人為他所用,到時候不還是對付他們?
他立馬堆笑道“國師真是仁慈,餘實啊,其實你這麼多年未升官,本尚書也有責任。其實這裡麵的事情很複雜,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這樣你放心,國師大人既然認可你的能力,過些日子,老夫想些法子,給你往上提一提。”
二十五年,儘責儘職都升不了官。
國師過來說幾句話,尚書就要給他升官
一時間,餘實感覺有些惡心。
如國師所言,這朝廷的官場風氣果然藏汙納垢,既然國師是來肅清風氣,還如此信任自己,自己豈能辜負這般信任??
念及至此,他拱了拱手道“尚書大人,就不勞煩您了,下官在現在的在現在的職務上乾的很滿意。”
說完,就轉身要走。
見軟的不行,戶部尚書柯仁有些惱怒。
自己身為尚書,好言好語相勸,居然這般態度,他隻好來硬的了“餘實,你果然臭的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你以為官場這麼容易混嘛?你以為綁上了國師這個大腿,你就能飛黃騰達?笑話,太天真了!速速回來,老夫可以不計較你剛才說的話。”
聞言,餘實也硬氣的道“謝尚書大人好意,我餘實容易滿足,從未想過飛黃騰達,告辭!”
李逍拉攏人,也不是隨便拉攏的。
他是專門拉攏這些脾氣硬氣,又有些正氣的人。
說白了,李逍挑選的都是當年“鐵鼎石”這樣情商較低的人,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就這樣,餘實轉身離去,氣的尚書眼睛都瞪直了。
在背後大罵道“好啊,好啊!餘實你還真是硬氣,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得到幾時!”
接下來可以想象,餘實處處吃癟,開始被穿小鞋。
夜晚,月盤高照。
兵部尚書趙景坤的府中召開宴會,高官雲集。
“國師已經開始行動了,名義上是審視工作,實際上是光明正大的在我那衙門裡麵拉攏人,為他所用。”
宴會上,禮部左侍郎說道。
“沒錯,這些日子白天點卯,看起來李逍是啥也沒乾,實際上一直暗中觀察,挑選官員,伺機拉攏。而這些天去上朝的大部分跟咱們不是一路的官員,因此李逍是一拉一個準。”
又一官員說道,他們總算明白李逍的所作所為了。
“可惡啊,這樣,讓大家不要在家養病了,也紛紛去上朝,擾亂視聽,見機行事。”兵部侍郎提議道。
隨後,大家紛紛應和。
宴會上,幾個衙門的官員說了衙門中被拉攏的人,戶部尚書柯仁也說了今天戶部主薄餘實的事情,受了李逍的恩惠。
“糟了!”
聽到這裡之後,兵部尚書趙景坤一拍桌子,道“柯尚書,你中計了。”
戶部尚書柯仁,道“此話怎講?”
兵部尚書趙景坤“沒發現嗎?李逍挑選拉攏的人,都是一些出身貧寒,又有些自以為是,平日裡不走動,不討人喜歡,這樣的人在官場不受待見,可李逍挑選的都是這樣的人。”
戶部尚書柯仁“咦倒真是如此,這李逍是何用意?”
兵部尚書趙景坤“您今日的所為,無異於是將餘實推倒了李逍那邊,到時候戶部裡麵的事情,他餘實抖一些出去,你豈不是被李逍抓住了把柄?”
戶部尚書柯仁哈哈一笑“還以為你說什麼呢,我柯仁乃是清流,從不貪墨,凡事按流程辦事,他餘實能告我什麼?”
兵部尚書趙景坤“不得不防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就確定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戶部尚書柯仁一驚“老夫,一時間也不太清楚”
兵部尚書趙景坤“這不就對了,咱們在朝廷辦差,要是有心,總能找出一些紕漏出來,到時候李逍動用錦衣衛,將咱們給逮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戶部尚書柯仁笑道“不用擔心,北鎮撫司的百戶孫大海,是我的親侄子,若是有任何動靜,他會第一個通知我。”
兵部尚書趙景坤微微點頭,隨後道“不是我多心,其他衙門還好,你這戶部可是重頭戲,戶部的戶部司主管戶口、土田、賦役、貢獻、蠲免到時候李逍將此人強行調道戶部司,此人又跟你作對,豈不是拿捏住了咱們的命脈?”
戶部尚書柯仁微微一愣,好像是這個道理。
戶部司管理全南京,乃至江南地界的田地、賦稅
如果用的人不是自己人,到時候會很麻煩。
想到這,整個宴會,他都是心事重重。
宴會結束之後,眾人紛紛離去。
趙景坤單獨將柯仁給留了下來。
兩人進入了房間密談。
房間之中,兩個尚書坐定,趙景坤小聲問道
“柯尚書,咱們得好好商議這件事情了,你衙門下那個餘實的主薄還能收買嗎,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徒生事端。現在吏部尚書蹇義已經成為了李逍的一條老狗,吏部管官員升遷調動,李逍手持尚方寶劍,行事毫無顧忌,若是真的占據了重要的部門,此人又無法被我們所掌控,那可十分不妙,咱們不得不防。”
戶部尚書柯仁想了想,道“怕是難了,今日白天,我對餘實狠狠地嗬斥了一番,之後還將他的兩個吏員給調走了,讓他身兼多職,此人一定對我懷恨在心。”
趙景坤道“你糊塗啊,怎麼能如此做?”
柯仁哼了一聲,道“當時有些氣惱,一個小小的主薄,老夫主動拋出橄欖枝,他居然不以為然之前聽聞此人脾氣醜得很,不善言辭,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又臭又硬!”
趙景坤小聲道“事已至此,索性”
他用手掌在脖子上摸了摸,作出殺人的意思。
柯仁見狀,大驚失色道“這也太明目張膽了,白日國師拉攏,晚上就死於非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故意的,所有人都能猜出來。”
“沒錯,咱們就是讓所有人猜出來!敲山震虎!”
趙景坤神色篤定道“國師現在出手了,要拉攏人對付咱們,咱們就要還回去。將人殺了,讓大家都知道,被國師拉攏的人,就會死於非命,接下來,誰還敢被李逍拉攏?”
柯仁點了點頭,隨後歎氣道“倒是個法子,可若是被發現,咱們吃不了兜著走,直接就被李逍拿捏,打入大牢,當場被他那尚方寶劍斬了腦袋也說不準。”
趙景坤道“此事容易,派出死士去,就算事情敗露,也不會殃及我們。”
柯仁大驚道“你有死士?”
他沒想到兵部尚書竟然豢養了死士
趙景坤微微一笑道“你無需知曉,你就告訴我,那餘實家住哪裡,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好!有勞趙兄了。”
柯仁也不扭捏,立馬將那餘實的宅子住址說了出來。
夜黑風高殺人夜。
說來也巧,今夜子時,忽狂風大作,大雨傾盆,正是殺人的好機會。
趙景坤便派去死士,共計十六人,兩人一組。
分彆朝著這些日子,被李逍拉攏的八人家中而去。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讓所有人都害怕!
他本是沒這些死士的,這些死士都出自‘梁先生’。
趙景坤在朝中影響力最大,雷雨會談結束後,朝廷內部以他為首,共抗李逍。
那梁先生也是大方,要錢給錢,要槍給槍,要人給人。
這些死士,就是出自梁先生之手。
一直暗藏在他的府中,隨他差遣。
死士十六人,個個武藝不凡,且被割了舌頭。
顯然是從小就被拐賣,特意培養出來的,即便是事情暴露,也供不出任何人。
夜晚子時。
十六位派遣出去的殺手,身穿黑衣,著鬥笠。
在大雨中,緩緩摸入了這些官員的家裡,神不知鬼不覺。
刀劍出竅,如幽靈一般,在黑夜裡綻放出寒光。
被李逍拉攏的八人,危在旦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