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隻不過是隨意的一問,免得尉遲敬德當真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來找自己。
當然了,他下意識也並不覺得尉遲敬德會有什麼要緊事。
那小太監當即回答:“越國公說有一樣寶物要進貢給陛下,保證陛下必然會喜歡。”
“那是何物?”
“越國公並沒告訴小人,隻是看他一直捧在手裡,並且用一塊黑布包裹住,任誰也看不清楚。”
聽到這裡,李二眉頭一挑,頓時睡意全無!
尉遲敬德他能拿出什麼寶物來進貢自己?
拿金銀來進貢那純屬是笑話,他手裡那仨瓜倆棗且不說是多是少,全都是李二賜給他的。
唯一能有價值拿出來的東西,還能稱得上是寶物,並且有資格供奉給自己的,恐怕也隻有……
“讓他進來!”
李二此時也顧不得睡覺,要真是那樣東西,他可當真是一點兒也睡不著。
尉遲敬德得了號令之後當場屁顛屁顛的進來,而且從始至終都把手裡的那樣東西捂得像個寶貝似的,不允許任何人碰,甚至誰稍微靠近點他都趕緊小心翼翼的護住。
“當真不是我說,你們離的這麼近不小心碰到了怎麼辦,要真是這東西有什麼閃失,你們把命丟了都賠不起,趕緊讓開!”
尉遲敬德對那些太監小官們滿是嗬斥,直到走到了太極殿前,他才立刻收起自己那副張牙舞爪的嘴臉,變得謙恭肅穆。
“陛下,尉遲敬德求見。”
尉遲敬德那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反倒是看的李二心下莫名覺得有些酸楚。
他和尉遲敬德這麼多年打拚過來了,戰場上多少次死裡逃生,甚至還互相救過對方的命。
當初登基之前,他是真的拿尉遲敬德當成過命的兄弟,哪怕是當初逼宮李淵退位,都是尉遲敬德來做的。
當時的尉遲敬德平素可以同自己沒心沒肺的嬉笑怒罵,上了戰場完全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殺戮機器。
這才當官幾年,自己登基才多久,在自己麵前就完全沒了之前那副孤傲的姿態,反倒和外麵那些宦官一樣低眉順眼。
雖然說李二非常討厭尉遲敬德之前的放肆並且囂張跋扈,但他像這副模樣,自己更是覺得悲哀。
不過一時間想的有點遠了,李二收回思緒,他眼下更為看重的則是尉遲敬德捧在手中的那樣東西。
“這是何物?”
“陛下昨日剛好見過,就在慶國公的百味居裡。”
話說到這裡就已經足夠,尉遲敬德知道李二必定對此物萬分喜愛,他一下就能猜到。
李二倒也是立刻明白了,立刻道:“呈上來!”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
尉遲敬德自然沒磨蹭,馬上把此物交給王德貴,後者轉交給李二時,便小心翼翼的退後,但他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過。
連他也想看看,這黑色牡丹花是否和傳說中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