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說到做到,當天他就找了合適的河,再在附近村子找了個水性好的隨時救他狗命。
然後往腰上綁了根繩子,悶頭就往河裡跳!
岸上負責救人的民夫看看被連在樹乾上的繩子,又看看在水裡直撲騰掙紮的程處默,暗罵了兩聲。
誰學遊泳是這樣學的?
民夫想要教程處默,但程處默一根筋地認為,循規蹈矩地學,一個月時間沒法讓他在水裡來去自由,這種極端辦法能更快地學會。
民夫沒辦法,隻好依了他。
為防意外,除了繩子,他還拿了根竹竿給程處默抓著。
秦懷玉和牛建虎發現程咬金在學遊水後,來看過一兩回。
兩人蹲在岸邊,看著水裡的程處默毫無美感地撲騰,表情一言難儘。
“建虎,你有沒有覺得處默這樣子,有點像狗刨?”
“彆侮辱狗了,他這比狗刨還難看。”
牛建虎以為狗刨姿勢遊水是最難看的,沒想到程處默能打破他這個印象。
仰著腦袋,四肢瘋狂舞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水裡發癲。
秦懷玉瞅了兩眼,深以為然地點頭。
“聽說是慶國公給處默吩咐了事情做,處默才突然要練遊水。”秦懷玉突然想起這事,一臉幸災樂禍。
“你說,慶國公見了處默另類的遊水模樣,會是什麼感覺。”
“丟人。”牛建虎言簡意賅地總結。
程處默不知道兩個兄弟好友在岸上嘀嘀咕咕什麼,他全部心思都在怎麼控製四肢,除了讓自己浮動起來外,還要往岸邊遊。
加上秦懷玉和牛建虎有空就會圍觀他學遊水,程處默一度以為自己學得很好。
程府。
程咬金眉頭緊皺,捧著茶杯。
“你在乾什麼?”程夫人話音一落,程咬金便將茶杯往桌上一擱,百思不得其解地開口:
“程處默那臭小子,最近好端端的,怎麼去學遊水了?”
“慶修給他派了什麼活,要他每天雷打不動地去河裡狗刨。”
這幾天,程咬金本想著怎麼勸服這小子放棄娶異族女人為妻的事,他都做好了程處默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準備。
誰知道,這小子沒繼續跟他鬨,轉頭去找慶修也罷了,還突然開始學遊水了。
最重要的是,他娘的,有人這樣學遊水的嗎?
程夫人老神在在,“擔心什麼,有慶國公在,處默不會有事的。慶國公能給他找些事情做,對他以後大有益處,我們也能清靜省心些。”
是真的清靜。
程夫人覺得這幾日,自己睡覺都香了許多。
既沒這父子倆吵吵嚷嚷,遠在西域,需要擔心的人也少了一個。
程咬金想了想,第二天去找了慶修。
剛散朝,慶修就被程咬金堵在了宮門口,他掀起車簾,看著外麵的程咬金,正想問是不是程處默的事。
程咬金就自來熟地鑽上了馬車。
“哎,慶國公,程處默那臭小子最近到底在乾什麼?”程咬金明晃晃地打聽:“聽說你給他安排了個活,然後這小子最近整日在練遊水。”
慶修也沒瞞著,直言道:“蒸汽鐵船建成後,大唐需要重新組建正式的海軍,如今尚沒有合適人選,我打算讓處默去試試。”
程咬金有些傻眼。
“你……你說的是讓處默統領海軍!?”
說到後麵兩個字時,程咬金幾近破音。
他是有想過,慶修給處默的活計與蒸汽鐵船和海軍有關,畢竟又是帶程處默去看蒸汽鐵船,又是聯係遊水的。
可是……程咬金以為慶修隻是給程處默找了個活乾,順便給他一個繼續穩固自身軍功的機會。
卻沒想到,慶修是直接拿了個餡餅往處默頭上砸啊!
統領整個海軍不至於,慶修敢將大唐海軍全部交到程處默手上,李二也不敢。
他解釋道:“準確來說是統領一地的海軍。日後海軍不會隻有一處,等蒸汽鐵船修建得足夠多後,會在大唐沿海建造更多海軍。”
“我打算讓處默統領第一支海軍,到時候他會被派遣到沿海一帶。”
慶修剛說完,程咬金便激動得一拍大腿。
雖然不是統領所有海軍,但是能統領一地軍隊,而且是第一支海軍,僅僅是這個頭銜,就足夠庇護程處默一輩子了!
程家未來或許不一定能繼續發揚光大,但是,隻要程處默幾兄弟腦子不抽風,乾出什麼傻事,程家就不會輕易衰落!
程咬金滿臉嚴肅,起身鄭重其事地朝慶修躬身行了一禮。
“慶國公,你對程家的大恩大德,我程咬金必定銘記於心。”
“往後有任何需要,隻管說一聲!”
慶修神態自若地受了這一禮,才扶程咬金重新坐下。
這禮他受得。
隻要程處默能在海軍中乾出點業績,程家至少能再輝煌一代。
他給程處默這個機會,一是因為他和程家有崔羽苒這層關係在,二是他與程咬金的關係本也不賴。
程咬金思索片刻,忽然歎道:“慶國公,隻是處默這小子,性格不夠穩重,有時候想一出是一出,我有些擔心他會統率不了一地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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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默熊是熊了點,可他很適合統率第一支海軍。”慶修搖搖頭,不認同程咬金的說法。
“木鹿城一戰,他與程處弼能在如此險境下殺出條活路,又敢如此大膽地用計蒙騙木鹿城。”
慶修微微一笑,“莽撞但很有意誌力,不是沒頭沒腦地四處亂撞,而且膽子很大,很敢乾些旁人想不到的事。”
這種說白了就是有武力又不失頭腦,還很有開拓精神。
“我們海軍剛剛起步,雖說有水軍的例子在前,但是海軍與水軍終究不一樣,許多地方需要摸索。”
這種時候,就特彆需要開拓精神,程處默非常合適。
送程咬金離開前,慶修從馬車裡探出頭來,“你應該多給程處默一些信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