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修盯著賬單下麵的數額,看了又看,終於確定自己沒看錯眼。
他甩了甩這賬單,“他們三個怎麼用的?這花的銀子是程處默當初建立水軍,訓練水軍時的花銷的兩倍!”
哪怕他在軍費這項支出上素來大方,看到這筆銀子都倒抽了口冷氣。
他們這是去乾什麼?訓練軍隊居然能花這麼多銀子?
李泰歎了口氣,“我也覺得太誇張了,戶部尚書聲稱,這裡麵有一半的費用都是修船的費用。”
慶修想起考核時,那十幾艘被他們糟蹋得不成樣,光是修繕就花了一大筆銀子的戰船。
他頭疼地揉揉眉心,難怪進步飛快,這三個家夥,怕是天天都以考核時那種對戰強度訓練。
“晚點我和戶部尚書商談此事,給他們擬定每月軍費限額,超額了就讓他們自行解決。”
戶部尚書聽聞消息後,不等慶修尋他,自己當天就巴巴找上門了。
雖然慶修擬定的每月軍費限額,在他看來依舊有些過高,但總歸有限額了。他不用每月都擔心下個月水軍的軍費支出會不會高得離譜。
程處默等人初時收到戶部消息時,頗為不服,一聽是慶國公的主意,頓時蔫了。
三人老老實實訓練手下水軍,沒敢再因為較勁不停對練,對練轟炸船隻時也改成了轟炸木船,而非直接對鐵船下手。
……
除卻水軍外,新成立的鐵路部幾乎是個空殼子,與其餘六部相比,鐵路部隻有寥寥幾個官員。
往鐵路部填充官員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段時間李二、李泰和慶修都在琢磨這件事。
他們定下基本所需的官職後,風聲就傳了出去。
朝堂上文武百官,大半皆盯上了這個新成立的鐵路部。
一來,鐵路部與慶修息息相關,裡麵的官員少不得與慶修打交道。以慶修對鐵路部的重視,隻要好好表現,就有被慶修提拔的可能。
二來,從陛下壽辰宴上,陛下對慶修獻的所謂鐵路網絡圖龍顏大悅,可見他對鐵路的重視。
一個受陛下和慶國公同時重視的部門,又是新建,凡是第一批擔任其中官職的官員,皆是鐵路部的元老。
整個朝堂,在得知李二敲定官職,正遴選合適人選擔任時,人人趨之若鶩。
連旗幟鮮明的太子黨也沒有放過機會。
隻要能被選上,能滲透進鐵路部,或許就有機會一步步壯大,哪天太子就有希望將鐵路部收入自己囊中。
再不濟,有人在鐵路部,也能隨時打探消息。
不同的是,其餘人不是找上慶修就是找上李泰,太子黨隻能通過各種辦法在李二麵前彰顯存在感,以期能得到李二注意,將他們派去鐵路部任職。
慶修倒是沒有拒絕這些人找上門。
他們上門自薦,反而方便了他挑選人,用不著他滿朝堂地查找合適人選。
隻是這些人各個均想走後門,導致慶修不得不多應付他們幾句。
久而久之,慶修便開始煩了,索性一概不見,有意者可以將名單遞來。
這日。
慶修和李泰窩在書房,對著一大堆名單挑選出合適人選,再將挑選出來的名字呈給李二。
慶修先將眼熟,有一定了解的人的名字選出來,從中選出合適人選。
這部分他處理得很快,兩刻鐘不到,他就將這部分人處理完了,隻是……
他捏著剩下厚厚一遝人名,略感頭疼。光是調查這些人就要花費不少時間。
慶修翻了翻,目光忽然瞥見一個略有印象的名字。
“武文軒……”他皺了皺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但是他想不起來武文軒到底是誰了。
李泰從一堆名單中抬頭,他也覺得耳熟。他仔細回想了下,終於想起慶修所說的人是誰。
“我沒有記錯的話,武文軒是武士彠的堂弟,如今在吏部任郎中一職。”
武士彠?
慶修微愣,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武文軒”的名字耳熟了。
他曾聽朝中大臣談起武士彠。
武士彠算是大唐的開國功臣,隻是比起程咬金等人,他顯得更微不足道些。後來被李二派去地方擔任都督,故而他亦很少在長安見過對方。
偶爾朝中與武士彠關係較好的大臣談起武士彠時,會提及對方庸碌無為的堂弟武文軒。
因為武士彠有個名聲分外顯赫的女兒,所以慶修聽見對方消息時,總會下意識多留意,便也聽過幾次武文軒的名字。
隻是武文軒在曆史上沒有任何名氣,甚至沒有留下記載,兼之眾人口中的武文軒平平無奇,慶修每回都過耳即忘。
慶修甩了兩下這張名單,“我沒有記錯的話,他能力平平,沒有什麼較為突出的地方。”
“是,父皇當初似乎是看在武士彠的麵子上,安排他進了吏部。”
然而有武士彠這位開國功臣在,卻依然隻是一個吏部郎中,可見武文軒的能力實在平庸。
想到這裡,慶修隨手將這張名單扔到了被淘汰的那一遝名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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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李泰花了兩三日時間,挑選出了一份合適名單。
他們選出來的人數比鐵路部所需官員數量更多,李二會從這份名單裡再選出最終任命的官員。
名單從慶國公府送入宮中。
皇宮門外,一個家丁打扮的人蹲在離宮門有一段距離的牆角處,正百無聊賴時,他瞥見捧著木盒準備入宮的下人。
家丁看了眼對方乘坐的慶國公府馬車,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趕在對方將木盒遞交給宮門守衛前,箭步上前將人攔下。
“你想乾什麼?”慶國公府下人警惕地盯著對方。
家丁連忙解釋道:“誤會,誤會,我隻是想跟您打探點消息。”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左右環顧一圈,用身體擋住,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錢袋,露出裡麵卷得密實的紙幣。
慶國公府下人吞吞口水,眼睛盯著那卷紙幣有些發直,“你想打探什麼消息?”
家丁立刻笑了,眼神示意了下對方手裡的木盒,“隻是想知道這份名單上有誰的名字。”
“……不行。”下人艱難地移開視線,將木盒抱得更緊了,“這份名單要呈遞陛下,絕不能出現任何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