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隻是一樁意圖陷害他的調換賬冊之事,最後竟然被他揪出了驚天秘密!
他抱著賬冊,一刻不敢停地衝向慶國公府。
與此同時,吏部侍郎府上。
“你說什麼!?”吏部侍郎怒不可遏地來回走動兩步,“廢物!一群廢物!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地上跪著的人瑟瑟發抖,“大人,小人,小人實在是沒想到這次他會這麼謹慎,竟然在早上又檢查了一遍庫房,發現了賬冊數目與庫房的數目對不上。”
“而且……誰料到,武侍郎竟然也謹慎至此,親自過來了一趟,正好撞上了……”
否則,以他同僚的性格,縱使發現了數目不對,也隻會誠惶誠恐地更改賬冊。
哪怕他們此事失敗了,也不會被武侍郎發現。
結果,陰差陽錯下,平時一貫不會在次日再清點檢查的同僚,這次偏偏就又檢查了一遍。
按理核查完,不會再親自過來庫房,再次檢查賬冊的侍郎,偏偏來了!
兩人還偏偏撞到了一起!
天知道,他在外麵偷摸瞧見這一幕時,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咋就這麼巧啊!
這下好了,全撞一起了,隻要武侍郎核查一遍賬冊,就會發現他們調換了賬冊。
最要命的是,早上他試探性詢問同僚到底怎麼回事,對方隱瞞了調換賬冊之事,隻提了自己核查錯了。
分明是對他們這些同一個班房的同僚產生了懷疑!
甚至這次尋機出來通風報信,他都慎之又慎,生怕被懷疑到自己頭上。
吏部侍郎惱怒不已,這本是最穩妥的辦法,無論事情成與不成,哪怕事後被武文軒察覺,也不會招致嚴重後果。
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個計謀被發現,他再想對付武文軒,就不能用這個穩妥的辦法了!然而對方有了防備,再用其他法子,恐怕也很難成事。
吏部侍郎氣得不行,踹了前來請罪求饒的鐵路部官吏一腳,隨即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洛陽的賬冊雖然重要,卻也不至於讓他們謹慎至此,已經核查過無誤,按理就會送去慶國公府了,怎麼會還反複核查?”
除非……洛陽的賬冊本身就有問題!
吏部侍郎心頭一凜,急忙翻找出換出來的那本賬冊,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
可他根本不擅長這方麵,什麼也沒能看出來。
他將府中的賬房先生叫來,與老管家一起查看了數遍,也未能發現問題。
吏部侍郎狐疑地想,難不成,真是那廢物眼尖發現了不對之處,所以才會反複核查?
不,也有可能是慶國公發覺了洛陽賬冊有問題,故而讓武文軒特意留意……
吏部侍郎手心微微出汗,但無論是哪種可能,這絕對不是小事,也不是他能輕易摻和進去的。
倘若真是賬冊有問題,無非是洛陽有官員貪墨了銀子。
有膽子貪墨慶國公銀子的,除了膽大外,背後勢力必然盤根錯節。反正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去貪慶國公的銀子。
收買鐵路部的官吏,調換賬冊,已經是他做過足夠大膽的事了。
他如果為了對付武文軒,貿然摻和進這件事裡,怕是會死無全屍,甚至直到死也一無所知。
吏部侍郎盯著手裡的賬冊看了會,仿佛被燙到似的,將賬冊往不遠處桌麵上一扔。
“此事不要再管了,賬冊燒了,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調換賬冊一事。”
他轉頭盯著跪趴在地上的人,警告道:“你如果還想要保住自己這條命,那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
“不然,哪天橫死了,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地上跪趴著的官吏渾身抖了抖,連連應聲,然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吏部侍郎府邸。
“大人,那我們之後……”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覷著吏部侍郎的臉色。
“不管了,為了一個武文軒,把自己搭進去不劃算,再說了……”
吏部侍郎嘲諷地笑道:“我們可以不摻和進這件事,他可不行。武文軒能不能有命活下來尚且是未知數,我又何必花費心思,冒著風險對付一個將死之人?”
……
洛陽,刺史府。
洛陽刺史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身後沉默寡言的隨從跪在地上為他按揉雙肩。
“賬冊送去長安了?”
隨從抬起一張堪稱豔麗的臉,聲音古井無波,“是,已經送去新成立的鐵路部了。”
“鐵路部中負責查賬的那位侍郎,來曆如何?”
“是武家武士彠的堂弟,武文軒。此人從前是吏部的一個郎中,不知怎麼讓慶國公看中眼了,將他提拔為鐵路部的侍郎。”
“據聞他在吏部時,循規蹈矩,但是能力平庸,差事經常辦不周全。吏部尚書沒少因此斥責他。”
“隻是考慮到武士彠是他堂兄,朝堂上眾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是給武家的恩惠。”
洛陽刺史諷笑出聲,“哈哈哈哈,武家好歹也算是開國功臣了,家裡卻有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子弟。有個開國功臣堂兄,卻隻能在吏部做一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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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陛下的旨意。最近武士彠這個荊州都督,差事辦得不錯,又恰逢他回京述職,陛下難免會看在他麵子上,提拔一下武文軒。”
“六部中再難給他騰挪空位,最好就是在新成立的鐵路部中給他尋個官職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洛陽刺史,得知查賬的武文軒隻是個廢物後,頓時放鬆了下來。
隨從低眉順目,沒有吭聲。
而洛陽刺史也不需要她應答,自己搖晃著酒杯,笑道:“不過,我們的賬冊做得天衣無縫,哪怕慶修真請個高手來,也看不出問題。”
這麼長時間,無論是戶部,亦或者慶修,皆沒有看出洛陽上交的賬冊有問題。
更彆說一個平平無奇的武文軒了。
平平無奇的武文軒,此時正趕往慶國公府。
馬車抵達慶國公府門前,剛停穩,他便急急忙忙跳下車,朝府門前的守衛道:“慶國公可在府上?我有急事需要稟報!”
“不在,你晚些時候再來吧。”
武文軒失望地轉身,準備爬上馬車。他腳已經踩在車轅上了,忽然動作又一頓,轉身道:“我可否在府裡等慶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