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阿拉伯作為緩衝,一旦大唐意圖向外擴張,必然會盯上羅馬。
羅馬使臣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遠交近攻,如今大唐仍與羅馬沒有任何接壤之地,距離長安更是千裡迢迢。
比起阿拉伯,大唐的威脅反而微不足道。
等未來解決阿拉伯,大唐盯上羅馬,也是許久以後的事了,那時羅馬有了足夠時間發展壯大,未必沒有與大唐一戰之力!
當務之急,是阿拉伯!
奈何羅馬使臣費儘口舌,好說歹說,羅馬王子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可以和大唐合作,但絕不接受大唐這般過分的條件。
否則,羅馬成什麼了?向大唐懇求,搖尾乞憐的弱小?
羅馬使臣在心裡破口大罵,也不瞅瞅大唐那鐵船,也不想想那日大唐輕而易舉就將羅馬擊敗!
如今的羅馬比大唐弱小,已然是鐵一般的事實!
說不透羅馬王子,他索性不費這個功夫了。羅馬使臣一甩袖,“羅馬可以適當讓步,這次必須要和大唐達成合作!”
他們很難再來一次大唐,此次沒能將事辦成,就沒有下回了。
話罷,羅馬使臣懶得再與拎不清的羅馬王子爭執,帶上兩名副使,徑直甩袖離開,儼然是打算將羅馬王子摒棄在外。
兩名副使亦默不作聲地和羅馬使臣離開,其餘羅馬勇士與羅馬隨從,皆未置一詞。
明明是羅馬使團裡身份地位最為尊貴的羅馬王子,在大事上卻沒有半點決策權。
羅馬王子陰沉著臉盯著羅馬使臣離開,差點將掌心掐出血來!
……
慶修和李二,在殿內第一次與羅馬使臣談話失敗後,兩人皆沒有追問羅馬使臣答案,各自忙碌政務。
羅馬使臣私下找了他們機會,沒一回能撬鬆他們的嘴。無奈之下隻能妥協。
然後,羅馬使臣見識到了什麼叫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廢話,他們占主導時候不得寸進尺,還等什麼時候得寸進尺?
慶修將羅馬的底線拿捏得非常恰當,“阿拉伯六四分成,大唐占阿拉伯六成領土,羅馬占四成。”
他手指往阿拉伯地圖上一筆劃,以阿拉伯王城為界,靠近大唐西域這邊的領土,幾乎被儘數劃歸大唐,包括了王城。
羅馬使臣看得嘴角抽搐,“慶國公,羅馬已經免除了日後大唐商人來羅馬的一半稅收,如今大唐還要這般多的領土,不適合吧?”
“一半如何?”羅馬使臣同樣以王城為界,但在劃線時稍微往東側挪了點,將阿拉伯幾乎平等分成了兩半。
“作為誠意,王城可以讓與大唐。”
“不成。”慶修沒有鬆口的打算,他委婉提醒。
“羅馬莫要忘記了大唐的火炮,此戰大唐長安雖然離阿拉伯較遠,出兵亦沒有羅馬多,可是大唐的火炮,足以扭轉整個戰局。”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羅馬使臣差點跳起來,什麼足以扭轉整個戰局,大唐分明是在威脅羅馬,若羅馬不答應,彼時大唐火炮襄助的就是阿拉伯!
他忍了又忍,勉強擠出點笑容,“這怎麼會忘呢?那領土劃分便依照慶國公所言。”
慶修毫不意外羅馬使臣會妥協,對方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是羅馬如今最為需要的。
“那除了火炮與軍隊,不知大唐還能提供什麼援助?”
他聽到羅馬使臣頗為自得地道:“羅馬在阿拉伯內安插了不少探子,可以打探到不少消息。如若需要,羅馬探子能混入軍隊中,探聽阿拉伯作戰計劃。”
慶修隻輕飄飄瞄了羅馬使臣一眼,壓根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以羅馬和阿拉伯的關係,兩國互派探子,滲透對方,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種滲透程度,他真沒放在眼裡。
他輕描淡寫地道:“巧了,大唐也有探子在阿拉伯,必要時,探子可以帶部分阿拉伯軍隊叛逃向大唐。”
什麼玩意?
羅馬使臣自得的笑容僵住,帶阿拉伯軍隊叛逃?這探子至少要做到領兵一方的將領,且頗有名望,或是受阿拉伯君主寵信才能做到吧?
況且,阿拉伯能領兵一方的將領,無一不是貴族。
慶修是說,大唐在阿拉伯有位有名望,受阿拉伯君主寵信的貴族作為內應???
同是探子,怎麼境遇差彆這麼大!?
羅馬使臣盯著慶修不以為然的臉,一股寒氣從腳底板躥上天靈蓋,冷得他打了個哆嗦。
此探子無論是大唐派去,亦或者是策反了阿拉伯的貴族,無不意味著大唐早早盯上了阿拉伯,並且為以後謀取阿拉伯做了許多準備。
沒有羅馬,大唐早晚也會對阿拉伯出手!
慶修的野心,遠比他想象中更大!
羅馬使臣扯了扯嘴角,“如此甚好,甚好……”緊跟著,他話鋒一轉,多提了一個要求。
“既為盟友,盟約上合該添上互不攻伐!待阿拉伯被鏟除,日後大唐與羅馬為鄰,多添條協約,彼時也能更加放心。”
就差沒將防備大唐直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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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修無所謂地點點頭,這種盟約隻是在前期約束雙方罷了。
等大唐有能力一鼓作氣拿下羅馬,誰還會在意一紙輕飄飄的盟約?
彆說曆史上那麼多胡人,一見中原王朝稍微勢微,就撕毀曾經協約,舉兵南下。光是羅馬自己,怕是也不止一次撕毀協約。
羅馬使臣心底寒意愈發重了,將對大唐的警惕拉到最滿。
不行,回去之後,他務必要稟告君主,羅馬必須要儘早防備!
羅馬使臣也沒心情再與大唐糾纏,急忙敲定了剩下的盟約內容,然後匆匆趕回驛館。
慶修拿著新鮮出爐的盟約,去找李二複命了。
李二看見這份盟約,聖心大悅,當即賞賜了慶修不少東西!慶修不卑不亢地謝過。
隻是兩人未曾料到,與羅馬結盟對付阿拉伯一事,竟然惹來了朝上大片反對之聲。
大半文臣不同意,尤其是禦史台。
在朝會上大肆指責此舉乃是窮兵黷武,有膽大的,直接將帽子扣在了慶修頭上。
他不敢直言,話裡話外卻暗示慶修背地裡進讒言,唆使陛下答應羅馬,與阿拉伯開戰。
魏征更是直言,“隻有窮兵黷武的暴君昏君,才會頻頻向外征戰!”
滿朝一寂。
這魏征真是敢說,慶修心道。
眼見李二氣得七竅生煙,又不得不忍耐,免得坐實了暴君昏君的名號。慶修想著此事是他勸李二同意的,站出來駁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