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公府修建得大氣豪華,尤其是李二對一些有違規製的地方也睜隻眼閉隻眼的情況下,慶國公府在長安城一眾勳貴,乃至皇子府邸裡,豪華程度都是數一數二的。
慶修帶著人回到慶國公府,剛下馬車就看到,先一步下了馬車的王大福拘謹地站在慶國公府門口,不敢往前走。
長期營養不良,王大福長得比同齡小孩更瘦小,緊張惶恐地站在磅礴威嚴的國公府門口,看上去像是站在巨獸麵前搖搖欲墜的豆芽菜。
慶修被自己的聯想弄笑了。這會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豆芽菜以後不僅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以筆為刀,替他掃清障礙,而且那張現在笨拙的嘴,以後變得比刀還利還毒。
折騰得朝廷的禦史看到他就想繞路走,和他沒說幾句話,就被氣得破口大罵。
當然,這是後話了。
慶修拍了拍豆芽菜的肩背,“愣在這裡乾什麼,走吧。”
王大福局促地應了聲,跟在慶修後麵進了府門。
“爹爹!”慶如鳶手裡舉著根糖葫蘆奔了過來,衝勢半點不減地撞擊慶修懷裡。
慶修習以為常地繞開慶如鳶手裡的糖葫蘆,將人舉起來顛了顛,例行問了問這段時間府裡發生的事。
這回慶如鳶不像平時那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在慶修手裡掙動了兩下,好奇地探頭看向後麵的王大福。
“爹,他是誰?”慶如鳶露出驚恐神情,“該不會是爹你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什麼私生子?”
“我不是!”
崔羽苒款步走出來,狐疑地看著慶修。
王大福急得大叫,出了一腦門的汗。
慶修吸了口氣,拍了下慶如鳶屁股,教訓道:“你最近又看什麼話本了?”
除了練武當將軍和去西域去大唐邊境,慶如鳶剩下的愛好裡,最喜歡的就是看話本。
而且看得很雜,什麼話本都看,隻要寫得好她就來者不拒。
有回慶修在她床頭挖出了一本狐狸精勾引書生的情愛話本,追問之下得知,是她有次看二虎在看類似的話本,悄悄找人去書鋪買了本一樣的回來。
之後,二虎知道這件事後,很長一段時間,看到慶如鳶就繞路走。
慶如鳶訕訕笑了下,靈活地跳了下去,很識趣地沒再問慶修,小跑到王大福麵前,直接問道:“你是誰?”
慶修看了他們一眼,知道慶如鳶有分寸,且有樊梨花看著慶如鳶,這丫頭鬨不出什麼事來,索性沒有再管他們。
小孩子和小孩子應該更有話題。
他扭頭迎上崔羽苒懷疑的眼神,簡單解釋了王大福的事後,不滿地掐了掐崔羽苒的臉。
“你們未免也太不信我了,我怎麼可能會在外麵養個這麼大的私生子?”
入手的手感極好,他旁若無人地又摸了兩下。
崔羽苒臉上飛起紅霞,揚手把慶修手掌拍了下去,羞惱道:“誰讓你有太多先例。”
說完,崔羽苒瞪了慶修一眼,便出門了。
她本來也是準備要出門,隻是剛好碰見慶修回來了,過來瞧瞧。
崔羽苒這點力度自然打不掉慶修的手,但是慶修端詳了下對方臉色,再逗下去就該惱羞成怒了。
他遺憾地順著崔羽苒的力道放下手,打算晚上再借機好好“教訓”一下。
慶修叫來李劍山,吩咐了些關於冀州鐵路的事,偶爾餘光瞥兩眼慶如鳶她們。
慶如鳶沒聽見慶修和崔羽苒交談的內容,但是她三言兩語就從王大福身上,套出了對方的身世。
她同情地看看王大福,見他拘謹僵硬得和石頭差不多,又瞥見自己手裡隻剩三顆的糖葫蘆,眸子靈活地轉了轉。
“你要不要吃糖葫蘆?”
慶如鳶話題轉得非常生硬,王大福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她。
然而慶如鳶直接當他答應了,她一把將糖葫蘆塞到王大福手裡,“給你吃,不高興時候吃點東西,心情就會好很多。”
王大福手足無措地抓著一根糖葫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快吃啊。”慶如鳶催促道。
見王大福盯著糖葫蘆看了半響就是不好意思吃,她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動手將糖葫蘆往王大福嘴裡塞。
“吃吧吃吧,吃完了還想吃,我去替你討!”
樊梨花在旁邊瞄了瞄他們,最後目光了然地看著慶如鳶。慶如鳶對她的視若無睹,隻期待得看著王大福。
無奈,王大福隻好咬了一口糖葫蘆,又酸又甜的味道瞬間在他舌頭上炸開,和他想象中一樣的味道。
到底是小孩,王大福吃了一口後,沒忍住又咬了兩口。
慶如鳶笑得見牙不見眼,“快吃,這個就給你了。”
說完,她扭頭往後院跑,邊跑邊喊:“娘!那串糖葫蘆我送人了,我要串新的糖葫蘆!”
她娘規定,每天她最多隻能吃一串糖葫蘆。她把隻剩三顆的糖葫蘆給王大福吃,然後就能借機給自己重新討一串,這樣一來,她就多吃了半串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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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如鳶的算盤敲打啪啪作響。
慶修笑罵道:“鬼精鬼靈的。”
……
慶修沒有在府內待多久,他答應了李二,關於冀州鐵路的事,十日內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在冀州,給了冀州百姓一個交代,但還沒跟李二彙報這件事。算算時間,也快到十天了。
他派人近期盯著冀州,且將冀州鐵路修建資格收回來,由慶豐商會來辦後,便入了宮。
李二沒抓著這件事不放,鐵路修建資格確實是慶修提議的拍賣,但是總不能說,那些商賈拍下了修建資格後,出現任何問題,都要慶修負責。
若是但凡下麵的人犯了錯,稍微有點關聯的上司都要被問罰嚴懲,那這朝堂上的高官,早不知道換了多少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