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誰還管得了老貴族?離得稍微遠些的人,在一片哄鬨聲中,連老貴族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搶占先機,搶到了銀子的百姓,連忙抱著懷裡搶回來的補償,低著頭鑽出去了。
等老貴族終於將湧進來的驅散,銀行裡再度隻剩下他和士兵時,人人皆被擠得衣服淩亂,狼狽不堪,連帽子都被扯歪了。
“刁民!一群刁民!”老貴族看著麵前空空如也的箱子,氣得直跳腳,這下他們可真是空手而歸了。
“不行,他們肯定沒有出城,就在王城裡,斷不能讓這群奸猾的家夥跑了,銀行裡大筆銀子,肯定也被他們藏起來了。”
老貴族冷靜下來後,立刻命人搜查整個王城。
隻要人和銀子還在王城裡,他們肯定能將其搜出來。至於出城,他始終不覺得朱亮他們能悄無聲息地攜帶這麼大一筆銀子離開王城。
然而他將整座王城都翻過來,人沒有找到,銀子也沒有找到。
像是一日之內,大唐銀行的人與銀子,全部蒸發不見了。
老貴族不信邪,來來回回地搜查三四次,直到馬爾萬看不下去了,喝止了他才罷休。
而被阿拉伯人試圖翻遍王城也要找出來的朱亮一行人,則已經來到與王城相隔兩個城鎮的地方了。
他們偽裝成商人,黏上了一堆大胡子,隨行的人裡還有卡裡米斯商會中的一位阿拉伯商人。
也是已經投靠了大唐的阿拉伯商人。
銀子則被他們偽裝成貨物,藏在眾多絲綢、瓷器、茶葉和棉花等等貨物之中,叫人看不出來。
歇腳的客棧裡,朱亮雲淡風輕地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對麵便是緊張忐忑的阿拉伯商人。
見朱亮這般泰然自若,阿拉伯商人沒忍住,問道:“難不成你不怕嗎?大唐進攻的消息,哪怕上麵再想瞞,也瞞不了多久。”
“我們沒能趕在這之前離開阿拉伯境內的話,很容易被知曉消息的阿拉伯人為難。”
彆看朱亮一行人都偽裝打扮了,但他們頂多隻能偽裝成與漢人混血的胡人,想要完全偽裝成高鼻深目的胡人,卻是不太可能。
女子活著容易些,男子基本上是沒辦法偽裝得毫無疏漏。
“不用擔心,我們是往南走,南邊離東邊的邊境遠,消息沒這麼容易傳到那裡。”
“縱然傳到了,我一個混血兒,大唐與阿拉伯打仗,我能如何?”
朱亮義正言辭地道:“再說了,我往南走,既離與羅馬的戰場有段距離,也和大唐那邊的戰場相距甚遠,不可能傳遞情報。”
“這種情況下,他們最多為難一下我,怎麼都不會做得太過分。”
阿拉伯商人嘴角抽搐了下,回想起他夥同已經買得貴族爵位的另一個卡裡米斯商會中的人,一並想法子送朱亮和這大筆銀子出城時。
朱亮將能收集到的所有情報,悉數彙集在一塊,秘密往大唐送去了,這才不緊不慢地隨他們離開王城。
這樣還好意思說“不可能傳遞情報”?
就在朱亮一行人往南行,準備繞過阿拉伯南邊,走海路回大唐時,王城裡的馬爾萬也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禦駕親征。
不是親征羅馬,而是親自前往邊境,迎擊大唐軍隊。
馬爾萬:“能夠抽調至東側邊境,抵擋大唐軍隊的人數有限,此次我親自去,看能不能與大唐和談,避免腹背受敵。”
他不指望和羅馬和談,也不樂意和以前欺負了阿拉伯許久的羅馬和談,反而是更莫名其妙出兵的大唐和談的成功性較大。
隻是大唐和羅馬聯手的具體原因,羅馬許了什麼給大唐,他一概不知,也沒法保證此次和談能夠成功。
與其他在王城裡等消息,等傳令官一來一回地將大唐是否願意和談的消息傳來送去的,中間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若是大唐願意和談尚好,若是不願意,耽誤的這些時間,足夠大唐進攻數次了。
部分貴族想要反對,但是他們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況且出兵的人數不夠,君主禦駕親征的話,還能激揚士氣,總歸是好事一樁。
倘若親征失利……如今阿拉伯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一旦征戰失利,君主是在前線,還是在王城,差彆也不大。
結果無非是阿拉伯落入羅馬和大唐手中。
馬爾萬花了三日時間,儘可能多地調集了軍隊,然後迅速趕往邊境。
薛仁貴素來信奉兵貴神速,抵達阿拉伯邊境,且手下士兵好好休息了一頓後,他果斷下令出擊!
守城的阿拉伯人萬萬沒有想到,平時與他們交好的大唐,不僅突然兵臨城下,與羅馬共同夾擊他們。
竟然二話不說,就直接進攻!
唐軍的攻勢很猛,在大部分兵力被抽調至西側邊境,挨著大唐西域的邊境守備比以往更弱的情況下,根本經不住大唐接連不斷的進攻。
在薛仁貴第三次迅猛的攻擊下,阿拉伯的第一座邊境城池,就落入了唐軍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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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這一城後,薛仁貴立刻下達了三道命令。
一是軍隊不得騷擾百姓,一旦發現,收回所有勝仗的獎賞,並且嚴懲。
二是迅速構建起新的防禦工事,以免阿拉伯援軍趕到,試圖奪回這座城池。
三是搜刮乾淨這座城的阿拉伯官府的銀兩,留下一部分上交後,剩餘的悉數按照此戰的軍功,分給了麾下將士。
哪怕是小兵,多多少少也得到了些許獎賞。
這一下,雖然有不得騷擾百姓的禁令在,不能通過擄掠發筆橫財,但是有這筆獎賞,也足夠所有將士精神振奮了。
畢竟擄掠來的橫財,多多少少來路不正,搶了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地炫耀。後者則不一樣了。
不僅能夠得到實實在在的錢財,還能炫耀他們此戰的軍功。
這樣一來,唐軍甚少有混不吝的士兵騷擾百姓,讓眾多阿拉伯百姓放心,贏得民心的同時,也讓帳下的將士有所得,對之後的戰爭愈發積極。
侯君集初時對薛仁貴的這三條命令不屑一顧。
他領兵時,不會放縱部下在入城後行事做得太過,但是擄掠些許錢財,他素來睜隻眼閉隻眼。
說白了,兵匪不分家。
將士們辛辛苦苦打仗,總要有所得才行,不是嗎?
再加上侯君集對薛仁貴主帥,不太服氣,他是在慶修身上栽了跟頭,以至於沉寂了這麼長時間。
可是,他對付不了慶修,難道連薛仁貴也應付不了?
他直接沒管薛仁貴的命令,更遑論加強對部下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