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夏熙走到紅色的雙人沙發座旁,徐衍風才知道她訂的是情侶座,表情凝滯了短暫的兩秒,從容坐下。
夏熙挨著他,嘴巴咬住飲料杯裡的吸管,偷偷看他的反應,他早已恢複平日裡的不動如山,她自然窺探不到什麼。
廣告播完,龍標展示,電影開始了,放映廳內暗下來,隻餘前方大熒幕的光映在臉上,照出深淺輪廓。
徐衍風努力把注意力放到電影上,實在是因為片子本身不怎麼好看,男女主角吵吵鬨鬨,分分合合,很難投入進去。不止徐衍風一個人這麼認為,夏熙也覺得難看,半小時都沒堅持下來,心思就跑遠了,到最後,她沒看大熒幕,一雙眼在明暗交替的光線裡注視著他的臉。
他有所察覺,側過頭來,眼簾低垂,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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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眼神中仿佛有膠狀物,觸碰到一起就黏住了,難以分開。
夏熙“咕咚”吞咽下一口橙汁,上下兩片唇微分,吸管從口中掉下去,落入杯中,悄無聲息。
電影不知播放到哪裡,大熒幕徹底暗了下去,眼前的俊朗麵龐變成一團模糊的影子,夏熙抬起一隻手,憑印象摸到了他的嘴唇,比想象中柔軟、灼熱。
徐衍風則是完全相反的感受,她的手握過裝冷飲的杯子,指腹微涼,像一小塊冰落在他唇上。
不知是誰的呼吸先亂的,電影裡傳出些曖昧的聲音,是男女主角在破舊的出租屋裡抵死纏綿,仿佛傳遞出某種信號,夏熙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地湊上去。
沒有如預期的那樣親到他的唇,她怔了怔,熒幕的光線刷地亮起,她眼睫顫了下,灰暗的視野逐漸清明,她就說唇上的觸感不對,原來她在混亂中親到了他的下巴。
害羞的情緒慢了幾秒爬上她的臉頰,她退開一些距離,沒好意思看他,撇開了臉,拿起橙汁猛吸了幾大口,差點嗆到。
該死的,出師不利,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夏熙一張臉似被火烤,緋紅一片,騰騰冒著熱氣。
她是臉熱,而徐衍風是心熱,早在看到她買了情侶座的電影票時,他就有心理準備,她可能要玩什麼把戲,他穩如泰山,靜觀其變。
雖然他想著吊足她的胃口,延遲滿足她,可當她靠近他的時候,他竟滿心滿眼的期待,他為自己製定的那些條條框框全部被擊碎。
電影結束,夏熙連男女主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恍恍惚惚地走下台階,險些撞到前麵的人,徐衍風及時拉了她一把,順勢牽住她的手。
兩人掌心相貼,夏熙感覺到異樣,他以往總是乾燥溫暖的手掌,此刻有些潮,像盛夏季節下雨之前刮起的溽熱的風。
他很熱嗎?
夏熙看了他一眼,他麵色如常。
“想吃什麼?”徐衍風鎮定地問。
夏熙說隨便。
徐衍風帶她到樓下的中餐廳,選了幾道合她口味的菜,但她全程吃得心不在焉,腦子裡反複回放電影院裡那一幕。
她抓到了一個關鍵點——其實她要真吻上去,徐衍風是不會拒絕的。
燈光亮起的那一瞬,她雖然害羞得想躲,但她的視線在他臉上一掠而過,他那時的表情分明是沉醉的,不是抗拒的。
“夏熙。”徐衍風嗓音溫柔,喚回她的神思,“你吃飽了嗎?”
她許久沒動筷,隻是在發呆。
夏熙擱下筷子,點點頭“嗯,吃飽了。”
徐衍風結賬,帶她離開餐廳,乘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找到停車的地方,掏出車鑰匙解鎖。他的手指剛觸碰到車把,就被夏熙握住。
她另一隻手推他肩膀,他不解,順著那股力道側轉身體,麵朝向她。
夏熙眼神閃爍,卻透著一股子堅毅,握住他手的那隻手收回來,推他肩膀的那隻手也收回來,兩隻手同時抬高,摟住他的脖子。
地下停車場的光線也不算明亮,但這回她看得很清楚,不會再弄錯,踮起腳,精準地親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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