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夏熙沒去黎太的私人莊園。
那天黎太親口說,她的莊園不用她裝修,她也沒必要一再委屈自己,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隻為了保住這一單。
整件事的起因經過,夏熙如實彙報給陸明霽,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黎太這一單,公司除了定金什麼都賺不到。
不對,減去賠給黎太的醫藥費,定金也泡湯了。
談事的時候高歌也在場,義憤填膺道:“我那次去莊園也碰見了黎世光那個人渣,他話裡話外暗示我陪睡,我要不是看在他是客戶的份兒上,真想脫掉高跟鞋給他兩個嘴巴子。還有那個黎太太也不是善茬,我什麼都沒做,她防我跟防小三一樣,真是受夠了。”
夏熙看著高歌,平靜地說:“多虧你提醒,我留了個心眼,就算這樣,還是被惡心了一把。”
高歌敲了敲陸明霽麵前的辦公桌:“陸總,這一單做下去沒意思,總不能再給黎太太換個設計師,誰知道還會鬨出什麼幺蛾子。”
陸明霽不論是作為老板還是夏熙的朋友,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再受氣:“這件事你彆管了,我會派人去跟黎太太談解約的事。”
高歌心裡舒坦了,早就該這麼辦。
剛談完,外麵就有人敲門,陸明霽轉了轉手裡的筆,說了聲“進”。
門被推開一條縫,黃時雨探頭問:“沒打擾你們吧?”
夏熙微微一愣,招手:“有事進來說。”
黃時雨硬著頭皮進去:“熙姐,黎太太來公司了,指名要見你。”她臉上犯愁,“我本來想跟黎太太說你不在公司,她好像猜到我要說什麼似的,一屁股坐下了,看她那架勢,非要見到你不可。”
她沒辦法,隻好過來通知一聲。
高歌皺起眉頭,聯想自己上次被刁難的經曆,建議夏熙:“我看你還是彆過去了,隨便找個人打發她算了。那次她來公司鬨你也看到了,雞飛狗跳,手邊有什麼她砸什麼,沒見過這種人,跟個神經病似的。”
陸明霽站起身,抻了抻西裝下擺,跟高歌的想法一致:“你待在這裡,我親自去見她。”
夏熙猶豫了幾秒,搖頭:“還是我去吧。沒見到我,她估計還會來,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她找茬。”
陸明霽:“那我跟你一起。”
兩人從辦公室出去,外麵不少職員在東張西望,陸明霽咳嗽一聲,那些摸魚的默契地縮起腦袋,盯著麵前的電腦,裝作忙碌的樣子,事實上,心思早就飛跑了。
最近公司上下都在八卦黎太的事,她儼然成了話題中心的人物,聽說她汙蔑夏熙勾引她老公。當然,沒人相信這種話。首先,黎太以前也汙蔑過高歌,其次,夏熙的男友他們都知道是誰,雖然夏熙沒有主動公開,但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目睹過那一位接送她上下班。
夏熙嘴上說著不怕黎太,也不想跟她產生正麵衝突,她刻意落後半步,跟在陸明霽身後,見到黎太,很意外她沒有跟前幾次那樣打扮得光鮮亮麗,僅著一件簡單的深藍色襯衫裙,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披散著卷發,臉上戴著墨鏡,看不見神情。
露出的淡色嘴唇顯示她沒塗口紅。
黎太摘下墨鏡,先看了眼陸明霽,開門見山道:“我想跟夏小姐單獨聊幾句。”
夏熙看清了黎太的臉,相比從前,很有些憔悴,皮膚乾枯不說,眼角的細紋和眼袋格外明顯,不誇張地說,像換了個人。
“如果是關於您的私人莊園接下來的裝修問題,不如您跟我談。”陸明霽沒有退讓。
黎太搖頭說:“是私事。”
陸明霽側目去看夏熙,夏熙反應平淡,沒表現出彆的情緒。
黎太看懂了兩人的眼神交流,自嘲地笑了下,她之前給人留下的印象是夠差的。她垂了下頭又抬起,淡然開口:“放心,我不是要找夏小姐的麻煩,也沒打算違約,我想跟她道個歉。”
陸明霽詢問夏熙的意見,夏熙考慮了幾秒,點頭。
黎太不想在公司裡談,正好快到午飯時間,她提出請夏熙吃頓飯,當作給她賠罪。夏熙婉拒,說自家先生一般會派人給她送午餐。
退而求其次,黎太請她喝咖啡。夏熙本想說自從胃裡出了點毛病,她就戒斷咖啡了,但接連拒絕似乎太不給人麵子,她就沒說。
跟黎太去了咖啡店,夏熙點了杯純果汁。
黎太捧著咖啡杯,卸掉美甲的指甲蓋光禿禿,乾乾淨淨。她說要跟夏熙道歉,也沒含糊,坐下來後,醞釀了片刻就歉意道:“上次的事,是我冤枉你了,抱歉。”
夏熙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短短幾天時間,態度轉變這麼大。夏熙差點以為眼前的人是假的黎太,她喝一口橙汁壓了壓心裡的驚訝。
“我知道我之前的表現挺差勁的。”黎太說話時是笑著的,隻是笑意很淡,摻著苦澀,“你說得沒錯,我老公……黎世光的身邊確實女人不斷。”
夏熙愣住,沒敢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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