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霞閣久了,嬌蘭見慣了那些唾手可得的富貴,那顆心便鬆動了起來。
尤其是在一日午後,她正好要去耳房裡尋朱嬤嬤問件事,不想卻在廊道上撞見了魏錚。
曜目日光下,他踩著英朗的步伐翩翩而來,身影高大又俊雅。
世家大族裡浸潤著富貴權勢的公子哥與外頭隻有幾個臭錢的紈絝不同。
嬌蘭看直了眼,自耳房回自己的屋舍後,一顆心便撲通亂跳的厲害。
當日夜裡,她便夢到了魏錚,醒來時臊得臉頰通紅無比。
自從經曆了芳箬叛主一事後,寧蘭便不讓臉生的丫鬟走進內寢。
所以嬌蘭也沒有多少機會去見魏錚。
她在魏國公府裡也沒有什麼相熟之人,隻能待在自己的屋舍裡與蘭花為伴。
直到珍姐兒出閣那日,大房和二房都忙碌不已。
因是兩家世家大族的聯姻,各房各院的管事們都害怕不已,生怕出了什麼紕漏要吃掛落。
因人手不足的緣故,嬌蘭也被借去了前院做了一天傳菜的丫鬟。
忙碌到宴席散儘、賓客回籠,嬌蘭才得了些喘息的氣力。
走回西霞閣的路上,嬌蘭路遇一處僻靜的內花園,她本就是個愛花之人,便走進去賞了賞花。
夜色迷蒙裡,內花園最西南角的石桌旁坐著個身形偉岸的男子。
男子衣衫布料是最為名貴上乘的雲錦,夜影浮動間,他衣擺邊上的金絲細線曜目無比。
嬌蘭霎時心口一凜,她立時放慢了自己腳下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著魏錚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走近些,夜風掀起她鬢邊的碎發,她看清楚了魏錚的長相,心裡炸開了無邊的歡喜。
嬌蘭立時走到了魏錚身旁,先用如鶯似啼的嗓音喚了他一句:“世子爺。”
魏錚本正在飲酒,愁容滿麵的他根本不願搭理旁人。
今日是珍姐兒出嫁,也是他與寧蘭大爭吵的日子。
魏錚心裡的苦悶無人傾訴,也不願讓旁人發覺了自己與寧蘭爭吵這一事實。
所以他就背著人躲來了內花園,一人在夜色下獨自飲酒,隻為了求一個清淨。
沒想到會有這麼不長眼色的人來叨擾他。
“滾。”魏錚連頭都沒有抬,隻萬分冷淡地嗬斥了嬌蘭一聲。
嬌蘭雖害怕魏錚的威勢,可這潑天的富貴和日思夜想的情郎擺在她眼前,她實在做不到悻悻離去。
所以,嬌蘭反而壯著膽子朝魏錚走近了兩步。
她道:“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在嬌蘭的眼裡,此時此刻的魏錚憂鬱又迷人,又因為鍍在他周身的那一層矜貴光環,顯得極為清冷。
哪怕是他對嬌蘭說了句“滾”字,嬌蘭依舊甘之如飴。
“爺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不妨跟奴婢說一說。”
女子明豔的麵容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尤為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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