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安撫地拍拍兒子手背，示意他不要出聲。
她跟老頭子特意走這一趟，當然是為了兒子的前途。
“張總，東陽在您這上這麼多年班，我們一直也沒來拜訪過，真是過意不去。”李洪山略微有些緊張，搓著手道“從家裡帶了一些特產，您彆嫌棄。”
說著把兩大兜火腿燒雞擺上了茶幾。
李東陽看著自家老板那張十來萬的大理石茶幾上放著這麼兩袋廉價的速食品，臉色都有些發白，急得在茶幾下踢他爹的腳，“您拿這些乾什麼？”
還嫌他不夠丟人嗎？
李洪山偏頭瞪他一眼。
乾什麼？
要不是這小子上回跟老板撒謊，他至於跑這一趟嗎？
要知道在本市找個月薪一萬的工作有多難嘛，這小子還不知足，居然敢跟領導撒謊，這領導要是生氣，還不得分分鐘就炒了他的魷魚？
他急得好幾晚上沒睡著，一大早就收拾了一堆家裡的土特產，想著當麵跟老板賠個罪。
偏偏李東陽這小子不識好歹！
李洪山把兒子瞪到閉嘴，這才轉頭再看向張總，蒼老的臉上堆起笑，“張總，上回東陽說謊的事……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他這個孩子本質還是善良的。”
“對對對，我家孩子可好了，打小就聰明，左鄰右舍沒有不喜歡他的，再說了他那天說謊是為了陪溫家客戶，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咱們公司的業績嘛，您說是不是張總？”王春花立馬上前拱了一下，興高采烈地替兒子做著解釋。
她不解釋還好，她一解釋，張總頓時想起溫家父女，又想起昨晚蔣靈說的學費的時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東西我不要，你們拿回去。”
李洪山有些尷尬，禮物送不出去，顯然人家對自己很不滿意啊。
“我們家這東西老貴了，平時我們都不舍得送人，張總您千萬收下！”王春花還在試圖把燒雞塞張總懷裡。
張總躲都沒處躲，板著臉道“東西我真的不收，你們回去有時間多教育教育兒子就行，彆再讓他偷女兒的學費了。”
此話一出，王春花愣住了，“啥偷學費？”
李洪山下意識扭頭看向李東陽，後者心虛地垂下了眼瞼。
他就說不讓老兩口來，這下捅婁子了吧？
“就蔣靈給女兒攢的舞蹈學費啊，人家好不容易攢了一萬五，讓東陽全拿去禍禍了，叔叔阿姨，按理說我是外人，不該由我來說這話，但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托大說一句，你們這樣教育兒子是不行的，男人要有起碼的擔當才行！”
張總一口氣說完，然後看著對麵兩人的反應。
李洪山臉色漲得通紅。
他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事？
李東陽這混小子都淪落到要偷女兒的學費用了？
他要乾嘛？
上天啊？
這要是私底下也就罷了，可這事是從老板嘴裡聽到的，李洪山感覺自己一張老臉完全掛不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被兒子老板當麵批評不會教養兒子，這擱誰身上也尷尬啊！
王春花第一反應就是瞪大了眼睛，“啥舞蹈學費一萬五？蔣靈瘋了給孩子報這麼貴的班？她哪來的錢？不會是又訛我兒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