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訝然，低頭看著桌上僅有的三道菜。
一道是清炒芹菜，還是她剛才在門口摘的，一道是西紅柿蛋湯，還有一道是紅燒茄子。
一點葷腥都看不到，這還不叫素？
誰家婆婆給孕婦這樣吃？
“媽，我肚子大了，需要營養，得吃點葷腥，您這……”溫婉努力找著措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婆婆激怒了。
但王春花已經怒了，“怎麼沒有葷腥了？這道西紅柿蛋湯，有菜又有蛋，這多好的補品啊，我專門給你做的，你居然嫌棄我？”
溫婉聽得兩眼一黑。
有菜還有蛋是沒錯，但這特麼算什麼葷腥？
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不知道的還以為婆婆虐待兒媳呢。
王春花說著說著就覺得委屈，掀起衣角開始抹眼淚，“啊，我辛辛苦苦一上午，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跟你肚子裡的孩子，這蛋湯我都沒舍得喝一口，到頭來還被你嫌棄。”
李東陽看見他媽抹眼淚，就有些受不了，“溫婉，你怎麼跟媽說話的，趕緊道歉！”
溫婉一口鬱氣憋在心裡。
李東陽是瞎了還是怎麼的，看不見他媽是故意欺負她嗎？
老太太做的飯不合胃口，她還不能說了？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家庭？
“爸，您看這……”溫婉眼巴巴地瞅著李洪山，試圖讓老公幫自己說句話。
這要擱在以前，蔣靈這麼瞅李洪山的時候，李洪山指定要幫蔣靈說兩句好話，但溫婉……
還是算了。
他吃了口芹菜，聲音不鹹不淡，“你媽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啊。”
他沒說想著溫婉，也沒說不向著，但溫婉已經聽明白了，人家才是一家人，她才是那個外人。
她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心裡的鬱氣始終揮之不去。
看到兒媳婦執意不肯道歉，王春花抹著眼淚扔下筷子，“好好好，我討人嫌，以後我不做飯了，你自己做吧。”
說著氣呼呼地進了臥室。
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安靜地落針可聞。
李東陽啪地一拍桌子，“才來第一天，你就這麼氣我媽？”
溫婉眼淚刷的下來，“我沒有，我就是想吃點葷菜，怎麼了？”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點外賣也礙不著王春花，王春花怎麼就氣成這樣？
她點外賣，不是給她省事了嗎？
怎麼會鬨成這樣？
“我都不敢氣我媽，你可真行，既然這樣，從今以後家裡的一日三餐都你做吧。”李東陽虎著臉吃飯，不再搭理溫婉。
溫婉無聲哭了一會，哭累了回了自己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餓的頭暈眼花。
想著要去醫院產檢，她沒敢吃飯，想著跟李東陽要了錢趕緊去醫院。
但李東陽氣還沒消，“你先把午飯做了，我再給你錢。”
“做什麼午飯？我要趕著去醫院，我還沒吃早飯呢。”
本來孕婦就容易餓，溫婉還想著早點產檢出來，等路上買點好吃的解解饞。
“我大姐姐夫還有大侄子一會要來吃午飯，你不做誰做？”李東陽不耐煩地甩了句。
溫婉愣住，餘光瞥見一旁嗑瓜子的王春花，忽然想起來什麼。
昨晚王春花發脾氣，讓她以後做飯，她隻以為是氣話，居然是真的？
婆家一大家子聚會，讓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做飯，像話嗎？
“媽，我一會要去產檢，你來做飯行不行？下回我來做。”溫婉討好地笑笑，拿起鑰匙包就要走人。
“哎呀，我可不會。”王春花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嗑著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我隻會做素菜，回頭有個彆人不滿意，那我不是又挨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