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婦女都要去升學宴,王強這也就放心了,他收起凳子往院子裡走了。
婦女們自然有眼力勁兒,屁股終於離開了凳子,三五成群的往村裡去了。
王慧一直哈欠,收拾凳子的時候,抱怨:“弄一地瓜子皮,明天又要掃。”
“哎,熱鬨點兒好,聽她們聊天,比聽收音機還有意思。”
“小叔兒,你也真是夠了,一個大老爺們。”
王強之所以這麼做,還是為了引導婦女們多聊福貴的事兒。
後來王強覺得富貴複仇的事兒有門兒,還得感謝這些婦女們的提點兒。
村裡婦女的嘴,王強還是非常了解的,一旦有什麼新鮮事兒,他們會不遺餘力的討論上個三天三夜。
眼下村裡就有兩件事,侯天來辦升學宴,福貴兒出獄。
如果婦女們都討論這些,福貴必然無處遁形,他走到哪裡都得被人盯著。
第二天一大早,王強換了一身衣裳,在櫃台上拿出了一對兒酒往外走了。
劉雪蓮攔住了他,問:“你這是去哪?”
“吃席去啊!侯飛升學宴啊!”
眾所周知,王家和侯家兩支祖上有過節,劉雪蓮作為王強的枕邊人,自然害怕王強去鬨事。
“你彆抽風,今天哪也彆去,在家裡賣貨。”
“你看看,你把想成啥了?人家都給我們漁船小團夥下帖了,我們能不去嗎?”
王強又將老丈人搬了出來,問:“你爹競選村長時候還和侯天來是對頭呢,你爹今天不也去了嗎?”
“大局,知道不,你男人現在不一樣了,畢竟是村裡的領軍人物了,今天鎮裡來好多領導,我咋能不到場。”
劉雪蓮說不過他,叮囑了幾句,隻好放人。
王強走後,劉雪蓮趕忙給她爹打了電話,讓他看好王強。
王強出了門沒有走,在院門口停了一下,果然聽到媳婦給老丈人通氣。
“老子又沒那麼傻,跑彆人席上鬨事,還不被侯家人揍一頓。好好的生活我不要了,去跟彆人乾架。”
王強提著酒跟著老丈人往村西頭去了,大喇叭裡放著歌聲,洋溢著喜慶。
“遠方的人朝你揮揮手,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萬條路你千萬莫回頭。”
王強也聽不出這是哪首歌,隻覺得土的一逼。
無獨有偶,走到路口的時候,柱子早已在那等著了。
柱子小聲嘀咕:“三哥,這放的都是啥幾把歌,難聽的要死,就這點兒審美。”
柱子一個大老粗能說出這話,主要還是跟王強在一起聽流行音樂多了,聽這種土味歌有點下頭。
“這啥歌?確實有點難聽。”
“我也不知道。”
哥倆慢慢悠悠的到了侯家門口,將禮上了之後,就蹲在牆根下跟大家夥抽煙扯淡。
不消一會兒,門口騷動起來,原來是遠處街口出現了富貴兒的身影。
“他咋還來了,昨天才出來今天就來吃席,真是不知道丟人敗興。”
“哎,你這話說的,你能吃人家福貴不能吃?人家在裡邊都接受改造了。”
“接受改造個啥?學習當電工?出來接著偷電?”
“東叔,你得有點危機感了!說不定富貴兒要把你給頂下去了!”
魏東將煙熄滅了,看了一眼王強,偷電的事兒還是倆人聯手辦的。
王強立刻給魏東站台,說:“東叔那兩把刷子,還真沒人學的會。打雷下雨爬電杆,徒手接電線,這誰能?東叔活了幾輩子,都是靠這個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