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陳路突然感覺自己腦海裡懵懵的，脹脹的，十分難受。
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
此時的他也意識到，似乎自己又要有新的記憶覺醒了。
這讓陳路內心自然是多了幾分激動和期待。
這一次，他足足等了幾年。
卻沒有想到，在這雪天品茗，聽著孩子的笑聲，聞著煙火氣，竟然能覺醒新的記憶。
其實，這幾次的積累下來以後，陳路也得到了一個結論。
影響到的人越多，他所繼承的記憶，才會越龐大，而得到的技術也才會越高級。
畢竟，他繼承的那些記憶，是無法繼承情感的。
更像是一種知識儲備。
一天……
兩天……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眼看著過年。
除夕，陳路帶著陳著和範範開始貼對聯。
雖然家裡有很多阿姨，這些阿姨甚至都是千殺和五毒教悉心培養出來的。
他們不僅具備了高超的專業技術，還有足夠的保護能力，最重要的便是可靠。
可陳路還是希望儘可能的陪伴孩子能度過他們的童年。
他不希望自己缺失了陪伴他們的那幾年。
其實，雖然說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仔細一想的話。
作為父母，真正能陪伴他們的能有幾年？
很多時候，父母與孩子，更多的是一種心靈的羈絆。
從小學，到大學，也不過區區六年。
思思還小，陳信源和陳信函更是呱呱墜地幾個月。
現如今，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了，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自由。
他希望孩子們在成長階段中，有著自己的陪伴。
貼對聯，搭年火。
陳著和範範兩人忙的熱火朝天。
因為天氣漸冷，所以牆上的對聯也得早點貼，到了下午，漿糊粘連性就不足了。
當然了，陳路比較喜歡這種傳統的東西。
或許是古板，或許是記憶，也或許是他這些年的審美。
吃過午飯，一家人歡聚一起聊天。
房屋裡的暖氣很好，一家人圍坐一起，頗為熱鬨。
今年的時候，陳德玉也來了，陳德安老爺子也是罕見的過來了。
今年開始，陳德安的身體逐漸不好，一年期間病了兩三次。
陳路雖然給調養了一些，可畢竟是九十多歲的人了。
而且勞心費力，陳路即便是開了一些藥物，卻也知道，五臟六腑氣息衰弱了許多
按照這個節奏，或許老爺子的日子，也就寥寥兩三年了。
家裡麵十分暖和，陳德玉和陳德安在一起逗孩子，對於陳信源和陳信函，兩人特彆喜歡。
或許是因為這是符合他們審美的陳家的血脈。
當然了，兩位老爺子也不偏見，隻是對於剛剛出生的兩個孩子，更多了幾分溺愛罷了。
一出生，就送來了無比珍貴的禮物。
陳德安卻把一把鑰匙交給了陳路：“哎！”
“我這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以後，家裡靠你了。”
陳路忍不住說了句：“大爺爺，你這話說的。”
“大過年可不興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啊！”
陳德安扶著胡須，頓時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嗬嗬，你我都是醫生。”
“生死並非劫難。”
“何須執迷於此。”
陳路這時候突然說道：“我這邊讓人給您送過去的藥物，你吃了嗎？”
陳德安點頭：“吃了，效果真的不錯。”
“其實，原本我以為我今年冬天都費勁兒了。”
“按照我對自己身體的了解，原本是死於冬天的結局。”
“可你這藥物，我感覺讓我還能撐幾年。”
“不過，也好！”
“這鑰匙，你也知道是什麼。”
“是我們陳家最後的一點保險金罷了。”
“陳家所有的東西，我都給了你了。”
“你也正式成為陳家的家主了。”
“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不過……”
“我倒是有個請求，還希望你能答應我。”
此話一出，陳路頓時好奇了起來：“您說。”
陳德安笑了笑：“還得麻煩你給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我計劃把最後的日子，好好帶帶陳著、範範，還有幾個小孩子。”
“其實，咱們家啊……”
“我是最適合培養娃娃們的。”
“你幾個爺爺，包括你爺爺在內，都不稱職。”
“他們都有些偏科。”
“若是想要成為一個領域的精英，他們都沒有問題。”
“但是，想要成為領軍一代，不說開辟者，哪怕是做一個守業者，都不合適。”
“所以，我這幾年，計劃就在你這裡了。”
“其實你爺爺，的確算的是天驕。”
“可惜，在培養晚輩的方麵，差我太多了。”
“當然了，我也不知道你爺爺是怎麼培養你的。”
“可我覺得，你爺爺教不出來你這樣的學生。”
“你爺爺終究很多短板的。”
“人死後，大家總是喜歡把他捧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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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終究要明白，其實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正如同，給你爺爺一百個弟子，也無法教導出來一個你。”
“對於你，我分析了很久，你屬於那種天知之人。”
“你這一輩，是知字輩。”
“其實，很早之前，我們陳家老祖，也是天知者。”
“天知之人，也就是說生而知之，這個時代叫天才。”
“可其實我很清楚，所謂天才，和天知之人，差距甚遠，甚至天才隻是見到你們的門檻兒罷了。”
陳路聽到陳德安的這一番話，也是有些驚訝。
說實話，他真的低估了這些能在激蕩年華裡殺出來的人。
陳德安分析的很到位。
自己爺爺，雖然厲害，可陳路內心很清楚自己的成功，若不是這些覺醒的記憶，根本做不到。
這時候，陳德安看向陳路，笑著問了句：
“你答應我嗎？”
陳路一聽這話，哪兒還有拒絕的道理。
他當然知道陳德安的厲害，也很清楚，子孫在陳德安的幫助下，也會提升很快。
其實，他和陳家的恩恩怨怨，早就煙消雲散了。
自己爺爺當初的離開，無非也是因為曾經那些歲月特殊的問題。
反倒是陳德安，對於陳家而言，真的是居功至偉。
“我怎麼可能拒絕?”
“嗬嗬……有您的幫助，我感激不儘還來不及呢。”
聽見這話，陳德安眼神裡多了幾分喜悅。
這時候，陳德玉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嗬嗬！”
“大哥。”
“你這好為人師的愛好，終於找到了釋放點啊！”
“哈哈哈哈！”
“來，吃點開心果。”
陳德安翻了個白眼：“沒牙了，不吃！”
此話一出，頓時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德安的牙非但在，還很好！
陳家對於保養而言，真的是有些水平的。
陳路在研究長壽因子的時候，顯然是結合了陳家的保養體係。
不得不說，還是很有價值的！
聊了一會兒，陳路癱軟感覺大腦突然傳來了一陣眩暈感。
他猛然間意識到什麼！
那是腦海裡積攢了太多的東西，也終於蛻殼而出了。
陳路連忙起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關好房門之後，躺了下來。
此時的他腦海裡似乎有一陣旋渦出現。
很多氣息從四麵八方朝著眉心奔湧而來。
彙聚進入其中！
慢慢的……
慢慢的……
伴隨著“啵”的一聲輕響。
緊接著，大量的記憶朝著他的腦海奔湧而來。
海量的知識以及信息奔湧而來，陳路竟然睡著了過去。
這一次！
陳路做了個夢。
夢裡麵，他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醫學家。
不過，這顯然是一個未來世界的平行時空。
他最偉大的發明，就是腦機接口和神經係統的徹底攻克。
他親手完成了中國完成全球首例植入式腦機接口治療腦深部腫瘤手術，單細胞分辨率可以精確到微米級彆，腫瘤邊界識彆誤差小於0.1毫米。
同時，這一套技術，並不僅僅隻是單純的癌症治療。
他讓醫療康複行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
他讓那些截癱患者，離開了輪椅和床，腦機係統可以幫助他們恢複行走能力，幫助他們站起來，幫助他們行走，甚至，還能通過外接的手臂，進行一些基本的生活和工作。
同樣，腦機接口的出現，可以讓人加快對於基礎知識的學習。
雖然無法達到那種直接植入的水平。
可是卻能通過寫入知識的腦機接口係統，讓技能培訓時間縮短很長時間！
比如幾個月或者半年的培訓，能在半個月內完成。
同樣！
這依然不是最可怕的。
陳路發現，這種腦機接口，完全可以完成沉浸式的虛擬現實工作！
就比如電影裡《頭號玩家》那種，或者真正的vr係統。
他完全可以通過直接刺激感官，從而讓用戶感受到超越現實的效果！
而且！
這種效果，伴隨著ai係統的真正完善。
他可以真正開辟一個偉大的類似於“元宇宙”一樣的東西！
這是在開辟一個新的時代！
簡直讓陳路感覺到恐怖。
當然了！
腦機接口的作用很多，他可以讓人體殘缺的部位得到補充。
比如，視覺係統，聽覺係統等等。
他可以通過腦機，以及搭配外界裝置，讓人們真正看清楚這個世界的色彩，聽見這個世界的聲音！
這個科學家實在是太過於瘋狂了！
因為他最終的死亡，是因為自己的一次瘋狂實驗。
他希望把自己“備份”到一個他所開辟的元宇宙中去。
他想要成為那個元宇宙唯一的王者！
可惜！
他千錯萬錯，就是在於他輸在了ai技術不完善上麵。
他沒有足夠完善的人工智能係統，而同樣，他的記憶，以及他的“思想”，也無法承載足夠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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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意味著，他永遠無法真正實現在元宇宙的存在。
所以，在元宇宙中，他逐漸消散了。
他成了一股簡單的，夾雜著記憶的信息流。
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陳路整個人的眼神裡都多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恐怖！
甚至！
此時的背後一陣冷汗。
太瘋狂了！
對方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長壽。
他想要的是長生！
他簡直是一個瘋狂的科學家。
他在做克隆，在做腦機接口，在做元宇宙。
他希望自己擁有無數的肉身，可以在這個真實的世界存在。
同樣，他也希望擁有一個虛擬的元宇宙，讓他在亙古不變中長存。
這是科學對於極限的挑戰。
也是……
陳路忍不住搖了搖頭。
簡直太過於瘋狂了！
對於這樣的記憶，陳路甚至有些感覺到可怕。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
這一次，帶給他的信息量和知識體係，真的太多太多了。
多到了讓陳路直接陷入了睡眠之中。
他睜開眼看著窗外，卻發現天黑了。
自己睡了多久？
此時此刻！
陳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凝視了很久……
因為此時的他，似乎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一樣。
忐忑不安！
既充滿了誘惑。
也充滿了不安。
長生啊……
這或許真的可以實現長生嗎？
當人工智能發展到極限，到克隆技術完善到一定地步，當腦機接口完全成熟，當神經係統的界限被突破，當自己的所有記憶整合完畢，當元宇宙的一切，被真正完善起來……
那時候……
他算是長生了嗎？
他算是可以永生了嗎？
這個問題，不斷的在陳路的腦海裡回蕩。
久久無法平息下來。
這個問題，他沒有答案。
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
自己繼承的這個記憶，或許無法實現。
但是……
他是有機會實現的。
因為是成熟的ai體係，還是生物科技的克隆技術，或者是腦機接口的成熟，以及……元宇宙的搭建……
這些，自己都有同樣的技術。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永生呢？
這個問題在陳路的腦海裡猶豫了很久。
他看著夜空，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砰砰砰！”
“砰砰砰！”
“爸！”
“你醒了嗎？”
這時候，屋子外麵傳來了一陣聲音。
是陳著。
陳路被這一陣聲音打斷了思緒。
“嗯，進來吧。”
陳著推門進入，房間裡黑著燈。
他打開燈之後，看著坐在床上，盯著窗外的父親，眼神裡帶著幾分迷茫和不安。
頓時，陳著有些擔心的看向陳路：
“爸，你沒事兒吧？”
要知道，陳著已經許久沒有看見父親這樣子了。
這種狀態，他甚至有些感覺害怕。
他從父親的臉上看到了驚恐，不安，擔心，焦慮……還有迷茫。
他不知道，現在這世界，還有什麼事情能讓父親這樣。
陳路回過神來，看著陳著，忽然笑了笑：“我沒事兒。”
“幾點了？”
陳著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有些擔心的問了句：“您……你確定？”
“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安啊。”
陳著畢竟和陳路相處了很長時間。
這種樣子，他似乎見到過。
那是母親離開他的時候，父親一個人坐在小區的路沿上，喝了很多酒。
父親害怕爺爺奶奶擔心，看到他這樣頹廢和迷茫的樣子。
可是……
那時候，陳著很心疼。
他心疼自己的父親。
在外人看來，他堅強無比，他似乎永遠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永遠積極向上，似乎再大的問題和困難在他麵前都微不足道。
可是！
事實上，他也是一個人。
一個父親。
陳著已經許久沒有看見父親臉上出現這種迷茫了。
“爸……你是不是最近累了？”
陳路招呼陳著過來：“行了！”
“你老爹能有什麼事情。”
“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嗬嗬！”
“沒事，對了，幾點了。”
陳著說了句：“七點了。”
“奶奶叫你吃飯呢。”
“對了，一會兒去放煙花吧？”
“思思想看呢。”
陳路點頭：“好！”
“吃了飯，爸帶你們去看煙花。”
雖然說首都禁止燃放煙花，可是……陳路卻有很多地方可以放。
陳路起身，披了一件厚衣服，忽然對著陳著說道：
“你喜歡玩遊戲嗎？”
陳著頓時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麼爸爸要問這個問題。
“啊……”
“當然喜歡了。”
“但是……”
“您不是不讓我們玩遊戲嗎？”
陳路忽然笑著說道：“等你長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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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給你製造一款最頂級的遊戲！”
“好不好？”
陳著忽然壞笑起來：“那你能給我一個頂級賬號嗎？”
“嘿嘿嘿。”
“沒問題！”
“等你上大學了，這個遊戲給你當禮物，讓你去練練手。”
“可以吧？”
陳著頓時麵露欣喜：“沒問題！”
“其實，您也知道，我對學醫真的興趣不大。”
陳路點頭：“爸爸尊重你的選擇。”
“再說了……”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中醫真的不需要和現在一樣了。”
陳路很清楚一點。
中醫注定是一門發展中的學科。
但是不會是醫學的終究形態。
中醫醫學的最大價值，就是那些珍貴的病例和案例。
或許，短時間內，這些東西無法被攻克。
但是，伴隨著ai技術的不斷完善和發展，伴隨著現代醫學和科學對於人體的認識程度不斷提高。
興許真的有那麼一天，會讓世界變個樣的。
所以，到時候，中醫還不一定是什麼樣子。
陳著微微一笑：“我還真的喜歡設計遊戲！”
“您要是設計這款遊戲的時候，我能參與嗎？”
陳路點頭：“沒問題！”
陳著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
“哈哈哈！”
“那太棒了！”
“我要做大boss！”
“我還要在裡麵虐範範。”
“哈哈哈！”
“你得給我保密啊！”
“誰也不許說！”
說完，陳著開心的朝著外麵跑去。
陳路看見陳著開心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終究隻是一個孩子啊！
他或許不知道！
這個遊戲一旦開辟，那或許真的不僅僅隻是一個遊戲了。
那可能是一個世界！
一個嶄新的，全新的世界。
……
……
這個年過得很熱鬨。
家裡現如今也算是四世同堂，伴隨著兩個老爺子的到來，整個家裡的氛圍都好了很多。
更何況，現如今的陳德玉和陳德安也算是徹底養老了。
家裡有陳路進行的整體改製，已經不需要他們進行操心了。
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
第二天，天蒙蒙亮，陳著和範範兩人打開門之後，直接放了三個開門炮。
隨後興衝衝的點著了年火。
伴隨著火焰越來越大，陳思也忍不住趴在窗戶上看了起來。
吃過早飯，一家人換上新衣服，就開始拜年。
看著幾個小家夥圍著自己，一口一個太爺爺新年快樂，陳德玉和陳德安兩人內心彆提多美滋滋了。
一個個紅包給的都很開心！
隻是，彆人家過年給的是壓歲錢。
可是……
這兩位老爺子豪橫無比，給的是房產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