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眼花繚亂的一番施為之後,當那雲霧之上的圓融靈光兀自於其上流淌的時候,倏忽間隨著靈光的兜轉,而楚維陽再看去時,雲霧煙霞漸次消弭了去,原地裡,隻有那晶瑩通透的藥脂丹漿虛懸著,然後在水火之力與寶器明光的牽引下,一點點緩慢的複又歸入山河簋中溫養去。
如是,寶藥方得度過了最後一道坎坷,徹底圓融與穩定下來。
也正是在這一閃瞬,當楚維陽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心弦陡然鬆弛下來的閃瞬,忽地有一道念頭自他磅礴的心神之中湧現出來。
當他凝練了《屍解煉形圖》以至於性命雙修圓融,當他的水火演靈咒蛻變以至於玄冥丹鼎義理圓融,當他的《四時劍》圓融以至於劍輪鎮壓氣海生生不息。
甚至他體內的生機已經開始鎮壓那四肢百骸周身經絡之中的濁煞淤積,他已經將提早備好的寶丹凝練成功,泥丸宮內暫且封存的三縷妖獸血煞之力之中蘊藏的木相靈光,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候拉扯著挽救下他的性命。
那麼已經至於此刻了,已經至於這般境地之中了,為甚麼不開始嘗試著衝擊築基境界呢?
是啊,為甚麼不呢?
難道要等待甚麼玄虛的黃道吉日麼?那麼又能有哪一天能夠比得過今日這樣,能教楚維陽一處有所得而處處皆有所得呢?
這不正就是黃道吉日麼!
忽地,楚維陽心中得出了某種朦朧模糊的預感——晉升築基境界的時機便在今日!
而作為修士本身的楚維陽內心之中,麵對這樣的念頭,又是何等情緒呢?
他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原地裡,抬手一招,顯化出磅礴之象的山河簋隨即兜轉著化作袖珍模樣,被楚維陽托舉在掌心之中,與此同時,楚維陽緩步走到了丹室的正中央,在這符陣的加持之下,整座古修洞府內水火之力交織的最為圓融和諧的地
方。
楚維陽緩緩地就地趺坐。
與此同時,他猛地一抬手,霎時間,一道金玉寶塔自袖袍之中飛出,靈光自明黃與白玉之間不斷流轉的同時,金玉皆顯現出反複至極的變化,等數息後再看去時,那金玉寶塔便已經變幻成了一麵金玉交雜的渾圓符陣,正鑲嵌在了丹室的穹頂上。
於是,原本便不斷被牽引而來,並且被轉化成的水火靈氣,自丹室之中愈發濃鬱厚重。
原地裡,沉沉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楚維陽複入定觀照。
而伴隨著年輕人的心境再度沉浸於空明之中時,一道神念自靈台之上垂落,過鵲橋而經十二重樓,入得中脈,直往氣海丹田處去。
於是,在下一瞬間,層層交疊的氣海漩渦之中,楚維陽通身的渾厚法力,在這一刻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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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外海,海底蛇窟之中。
甚麼泥沙霧靄,甚麼靈氣湍流,儘數都消失不見了去。
原地裡,那關於《噬心喚命咒》的誦念聲已然抵至了絕巔,不再是一道雷鳴聲分野成甚麼含混的字句,而是那機械且呆滯的誦念聲不斷的交疊著,演化成一道道煌煌雷音炸響在海底。
仔細看去時,已經有太多原本應該林立的身形在這樣的誦念過程之中,七竅流血著倒地殞命。
可是如今的蛇老,全神貫注的凝視著莫島主那若虛若實的鏡輪,甚至連給他的血裔們收屍的餘裕都奉欠。
他狠狠地咬著牙,蒼老的麵容上滿是緊張與急迫,而在這猙獰的表情之中,更似是掩藏著一抹不甘與失落。
他從未曾想過在這般施為的背後,會變成是碧雲海蛇的妖脈與鳳凰古血之中蘊藏的妖脈之力的彼此爭鋒。
他已經做到了極致,莫島主也已經做到了極致,至於此刻,每每十息間的時間過去,至少有五息,莫島主那飄忽不定的氣機是真個攀升過了那道門扉與藩籬,駐足在了金丹境界之中。
可反複的攀升與反複的跌落,似乎已經在證明著蛇老的功虧一簣,已經在證明著極限之所在。
冥冥之中的感應告訴蛇老,當這樣的極限與絕巔過去之後,將會迎來的則是莫島主氣機的衰頹。
可是不甘的情緒銷蝕著蛇老的理智。
終於,終於在莫島主的氣機縈繞在丹胎境界巔峰足足有六息時間之後,方才又艱難的躍升入金丹門扉的時候。
原地裡,蛇老終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仿佛此時間衰老尤勝那老螺聖,顫顫巍巍的揚起手,朝著莫島主腦後懸照的鏡輪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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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藥修之有易難,也知由我亦由天。
若非積行施功德,動有群魔作障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