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足以教允壽放心了,事實上,隻要不是被那琅霄山主以鬼蜮伎倆蒙騙了去,哪怕隻是兩人間有了純粹的私情,對於允壽而言都是很無所謂的事情,他不在意那些。
隻要師妹不是在自己麵前眼睜睜的被蒙騙,乃至於毀去了道心功果,餘下的允壽一概不管。
而論及天心雷法伏魔的至高功果之路,反而教允壽在鬆弛下來之後,進一步心中生出了歡喜。
事關修法,哪怕是摻雜著私情的鬥法,這都已經是允壽所能猜度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而因著這種鬆弛,這種歡喜,允壽自然而然的便也在心中定下了某種念頭。
瞧見了允壽的沉默,這會兒便給允函繼續追問去了。
“師兄呢?師妹我已經解釋過因由了,那麼師兄又打算如何應對這樁事情呢?”
聞聽得此言時,允壽竟先是攤了攤手,緊接著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才開口說道。
“老實說,對貧道而言,這是很無所謂的事情,這茫茫外海,哪一天不死上一片的人?莫說貧道不是那嫉惡如仇的性格,便是真嫉惡如仇,這茫茫外海難不成貧道誰都要管?管得過來麼?
平白樹敵,不過是自招殞身之厄,便是僥幸不死,怨念累積,也是在為師門招災!
何況那事主還不是尋常散修,是如今聲名煊赫的琅霄山主,真要動起手來,我們倆到底是誰欺負誰都還說不準呢!
可到底是一封書信送到了貧道的麵前,看到了便躲不開,內裡還提及了雷霆道法,提及了神宵宗的聲名,甚至……提及了範師叔!
往根源處論及,他的太陰雷法乃是範師叔所傳,前些時日,範師叔坐化在了道城裡,愈是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做晚輩的便愈是要在意師叔的身後名,不能再教他老人家落得個傳法所托非人的名聲。
因而,實在是被這麼一封信架上去了,不得不管。
可我問過符梅師伯了,說要我依憑自心而行事,遂頓感鬆弛下來很多,依著貧道初時的思量,隻當是先去做客,本身也是有交情在的嘛,至多是酒酣之後,提一提這件事情,把人家骨相曝露在那裡算是甚麼事兒?
如此一來二去,便是要顧慮貧道這位玄門道子的身份,那三具骨相許是便也該收攏了去。
你我都與五毒道友打過交道,那不是個執拗的人,甚是懂得變通,更是散修之中少有的講求禮數的人。”
正說著,允壽又笑著看了允函一眼,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
“當然,這些不過是最初時貧道的構想。
可是師妹玉簡傳書,又在半日間倏忽趕至,更言說著天心雷法的感應,便教貧道又驚覺起來,這一樁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甚麼骨相,甚麼雷法,不過儘都是由頭而已,更像是甚麼人攏出來的一個局,許是還有這樣類似的冠冕堂皇把人架起來的理由,招了更多人去那五毒道友的道場。
如今看,似是各自都能夠在動身前思量出定計來,許是到時候見了麵,你一言我一語,便儘都該是身不由己、越陷越深的場麵了!
可是有那封書信在前,不論如何,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既然如此,那便由貧道打個掩護罷,此行名義上,以貧道為主,但既然師妹欲求天心雷法伏魔之功果,那麼此行實則是由師妹來做主!你說甚麼,師兄我做甚麼!”
聞聽得此言時,饒是出塵冷清的允函,也不禁咧嘴一笑,起身朝著允壽拱手一拜。
“多謝大師兄體諒!”
允壽生受了這一禮,才又笑著擺了擺手。
“好了師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無須為得此事客套些甚麼,不過既然已經是師妹做主了,那麼咱們大抵甚麼時候動身?”
聞言,允函稍稍展露出思量的神色來,但是沒有想太久的時間。
“師兄,天心雷法感應,太過於耗費心神,師妹想著,靜養一陣,許是半日,許是兩三日,等將養到精氣神儘都巔峰時,再往五毒道友的道場去,倘若這果真是個局,不等咱們粉墨登場,這戲許是唱不起來!”
聞聽得此言,允壽哈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
“師妹進益頗多矣!妙哉!善哉!那便如此,師妹在這間靜室中調養便是,等走得時候再喚貧道一聲便是。”
說罷,允壽大笑著離開了靜室。
門扉緩緩地閉合。
直至靜室之中重新變得冷清了下來,遙遙看向外海極深處的方向,允函猛地身形一軟,從呼吸到氣機都顯得有些散亂起來。
“這便是……這便是鬼蜮伎倆的話術麼……冤孽……”
(本章完)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