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妹子，有件事我覺得你還是得好好想想，蕭堂主畢竟是水雲閣的人，你幫水雲閣也就是幫他的忙了，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劉沫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能讓步和江初月談這樁生意，就已經是給江初月麵子了，若江初月給了台階還不下的話……
“劉老，你不用威脅我。”江初月看也沒看蕭亦灝，“若是你不想繼續培養蕭亦灝了，他回家也可操持家中的生意，如今是您需要我手裡的糧食和藥材，才能打仗，而不是我需要你們水雲閣來為我做什麼事情。”
話已經說的足夠直白了，若劉沫還端著架子的話，江初月也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您可以再考慮考慮，畢竟您對他也還算是照顧，上一回受了傷您應該費了不少心。”江初月這話看似是讓步，是在和劉沫討點近乎以免關係鬨得太僵導致這樁生意做不成。
實則實在譏諷劉沫。
蕭亦灝受傷一事，在場的幾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一樣清楚，蕭亦灝的受傷不是意外，而是必然的，是劉沫算計這一切的其中一環。
從蕭亦灝受傷，到千機和藥引被帶走，再到江初月手底下的掌櫃被帶走，一環扣一環，都是劉沫的算計。
算計如何將江初月徹底從這個局裡麵踢出去，若非江初月拿下了知縣，還發現了那晚上離去的人的話，隻怕江初月真的會栽一個跟頭了。
話畢，堂內一片寂靜，劉沫和江初月相對而坐，臉色都很不好看。
立在劉沫身後的蕭亦灝和莫驚春的臉色也差的離譜，但在劉沫和江初月嗆聲僵持的時候，二人什麼動作都沒有。
他們如今也不過是江初月和劉沫談判桌上的籌碼罷了，並不需要他們做什麼，隻需要在這場談判結束後，再行抉擇。
“是我小瞧你了。”劉沫起身，看向江初月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江初月一點兒也不畏懼，直直望了回去。
隻是劉沫這一眼之中的深意太多，她實在讀不懂，也看不明白劉沫做了這麼多事情，到底是為了達成什麼目的。
“合作，能雙贏的話自然是最好的。”此話一出，這場拉鋸的談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江初月也起身，緩步走進，“既然劉老都放話了，不若就趁著今日將契約簽下吧？也免得夜長夢多。”
江初月本就打算自立門戶，隻是她手中的人實在太少，憑自己的力量顯然是不能成的。
而他們能依靠的力量除卻水雲閣外也沒其他人了，所以江初月必然是要出手幫忙的，隻是最後的結局，沒到最後，誰也不清楚。
吳掌櫃摸出來之前江初月就讓他們準備好的契約，看著江初月和劉沫簽下契約。
“合作愉快。”江初月笑著將契約扔給了吳掌櫃，“這幾位掌櫃是我名下糧鋪的管事的，想來劉老的人也認識，後續的合作也主要由他們負責安排。”
江初月簡單介紹了一下後，劉沫確定知縣沒事後，也沒久留，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
蕭亦灝和莫驚春沒走，留了下來。
“你今兒和閣主談判的時候，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點兒？”莫驚春直接擠到了江初月的身邊，和江初月認識這麼久，雖自認還算是了解江初月的性子，卻也沒想到江初月的脾氣這麼大。
和劉沫談判的時候，半點兒不讓步，愣是逼著劉沫被迫讓了一步。
“不是囂張。”江初月笑了笑。
“她手裡有足量的糧食和藥材，囂張一點兒也是應該的。”蕭亦灝忽的插了這麼一句話，讓江初月笑了出來。
“終於不裝了？”蕭亦灝伸手掐了一下江初月的臉頰，江初月被他這突然一手驚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再怎麼說，劉老也算是你的上司了，我要是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你日後的日子也未必好過了。”江初月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心裡補充道雖說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但起碼沒徹底撕破臉。
“話說，劉老這麼多算計，你們之前半點都沒發覺嗎？”江初月扯到了正題上。
“閣主一貫如此，做什麼事情都讓人捉摸不透，所以我們也早就習慣了。”莫驚春撇撇嘴，她被架空太久，消息來源也單一，想弄清劉沫到底想做什麼，於她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我比驚春好一點兒，從你能入水雲閣的時候，就覺出了點兒不對勁，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你手裡的糧食和藥材。”蕭亦灝的笑帶著苦澀的味道。
他們這些小狐狸終究還是算不過劉沫這個老狐狸的。
“我總覺得他好像還有什麼事情在算計咱們，隻是我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事兒。”江初月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彆想這麼多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自立門戶的事情。”蕭亦灝看了莫驚春一眼，江初月留意到他們二人的互動，從這互動中嗅出了點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會是已經出事了吧？”
“南邊已經打起來了。”蕭亦灝和莫驚春同時開口，砸了一個絕對重磅的消息，直砸的幾位掌櫃的都有些懵了。
“什麼叫打起來了？”
沒等江初月開口，張掌櫃就問出來了。
“字麵意思，南邊有兩方勢力起事了，如今已經開始打仗了，想來應該沒幾日，縣裡的難民又要多出一批了。”莫驚春的嚴峻的臉色說明這一次的情況怕是不大好了。
偏生江初月不見半點兒著急的。
“急也沒有用，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了。”江初月看向文掌櫃，“文掌櫃你受了傷，不方便出門了，這幾日在家裡好好歇息幾天吧。”
不想文掌櫃忙反對道，“江老板，我雖受了傷，卻也能做事。”
他們都清楚，世道亂了，若是他們沒有一個靠山的話，日後的日子怕是就難過了。
而江初月顯然是一個值得依靠的靠山，憑她手裡的糧食和藥材，不管哪方勢力都不會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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