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洛嵐輕輕撇了撇眉,愣著雙眼緊縮地瞪向克羅索德“……什麼意思!”
克羅索德臉色沉重地回答:“洛婭的這第三世,出了些問題,原本她降生在平凡人家,以平凡人的姿態安逸地度過一生,但這也就是問題所在,那個星球有些特殊,而在七年前,當路西法降臨在那裡的時候,一切都朝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路西法你在說什麼!”洛嵐忽然激動地大叫起來,隨後稍稍平息了情緒,她猛地回憶起來七年前是紅葉與艾蘭特意瞞著她跑到某個星球的時候,起初就不認為她們是在無聊的閒逛,而且還不顧危險地接近路西法的眼前,她們果然是來尋找洛婭的轉世的。
洛嵐雙眼劃過精光,然後又麵無表情地說道:“那又怎麼樣……我說那又怎麼樣!”
“如果真得出什麼意外的話,那樣更好!”洛嵐伸手隨著撥弄著眉前幾條亂絲,然後嘴角溢出了笑容“如果她的轉世體死了的話,那麼她的靈魂也會回歸本位,這也指代著洛婭會複活對吧!”
克羅索德眼神肅穆地盯著洛嵐“你真的是這樣覺得的嗎我認為這麼多種的偶然重疊在一起不止是巧合,魔神路西法、洛婭,還有創造神的轉世體如今都集聚在相同的地方!”
“創造神……!”洛嵐微微一驚。
克羅索德繼續說道:“你應該清楚路西法與洛婭之間的恩怨,如果讓他找到洛婭的轉世的話,就定然會對她不利!不僅僅是殺了她這麼簡單,見識過他的惡魔嗎,路西法也擅長研究靈魂,靈魂姿態下的洛婭非常不穩定,而她的**收納在水晶棺裡,本身並不具備力量!”
“所以……這才你所說的,洛婭有危險好吧……這的確有些麻煩!”
洛嵐聳了聳肩,然後神情焦慮地歎息一聲“那麼她的位置……也就是那個星球”
“沒錯,你曾經去過那兒,那個星球的名稱是阿斯特拉星,不過需要強調的……這個星球有些特殊,而居住在那裡麵的人類並非一般人類,其平均壽命超過四百年,都是半神!”
“半……半神!”洛嵐的雙目錯愕地猛地眨了幾下。
克羅索德再次點頭“是的洛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塞羅爾戰役”
洛嵐攤了攤手,表示沒聽說過。
克羅索德皺著眉頭,神色莊重地說道:“那是距今約三十萬年前,還在二代神王克羅諾斯領導下的神界與魔界的激烈交戰,同時也繼遠古時代,最後的原始神的隕落,傳說中的光明神巴德爾博德在那場戰役裡下落不明,但真實的情況是受到重創的巴德爾墜落到了某個星球,被那裡的人類找到後經過治愈恢複了行動能力,但是內傷沒辦法痊愈,生命力持續流失,最終在幾十年後死去,但期間與那裡的人類結合後留下了子嗣,在經過三十多萬年的推演,期間發生過幾次戰爭,如今那裡普遍都是神的後裔!”
“什麼!!”洛嵐無比震驚,低著頭用拇指輕輕托住下巴“光明神巴德爾……我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先有黑暗……於是…又創造出光明……!”克羅索德訴說著古老的頌詞,然後輕聲說道:“雖並位列五大創世神,但是也擁有著與他們相對等的力量,它對應著厄瑞玻斯erebus(永劫的黑暗)!”
聽完,洛嵐雙眼猛地瞪大“克羅索德,這該不會還有你的目的吧,要我去找到光明神的轉世”
克羅索德尷尬地點點頭“沒錯,不過不用特意去找,先找到洛婭的轉世體再說!”
“我本來就是那麼打算的啊!”
洛嵐不屑地撇撇嘴,然後又突然問道:“不過說起這件事令我很好奇,路西法那家夥既然在七年前就已經降臨在那裡了,那個星球竟然到現在都還完好無缺,就算那裡居住的都是半神,就算是剛剛解開封印路西法也很難應對吧”
克羅索德搖頭“並不是這樣,光明神當初並沒有教導那些人原力的使用方法,應該他為了不想發生為了力量而引起的爭鬥,所以現在的這些人雖然是半神,但實際上就是比常人再強一點的普通人了吧,不可能與路西法還有他的惡魔們抗衡的!”
“不過還有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克羅索德微微皺眉,說道:“路西法他什麼都沒做,這七年前他一直待在他的魔王城裡,而那些惡魔也是各自獨立,從一開始為了掠奪生命而恢複身體外,路西法從來沒有向他們下過任何命令,他行為的意義似乎不再是單純的破壞,他似乎在渴望著什麼彆的東西!”
“哦……原來如此!!”
洛嵐恍然地點著頭,然後一臉歡喜地笑了起來“懂了,這家夥……還真是學不乖啊!!”
“那麼……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就是那個……!”
克羅索德表情凝重,但是話語才剛說一半,洛嵐便離開了。
“這家夥……又!”他疲憊地喘了口氣,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洛嵐以空間穿梭返回了魔神界白玉之庭,但紅葉並不在那裡。
“這家夥……又跑哪去了……算了,不管”洛嵐搖了搖頭,神情落寞地閉緊了雙目,就像想到馬上能夠與洛婭再次相見她就覺得分外激動,伸了伸手,召喚出虛空萬藏,它散發著渾厚的空間波動。
“我記得……阿斯特拉的坐標位置是…………找到了!!”
洛嵐興奮地咬牙一笑,轉身化成一縷流光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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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漸漸沉澱了下來,在觸目及深的混沌裡仿佛能聽得見聲音。
格雷望著四周漸漸清晰的視界,那不斷傳來耳中的哭聲。
喉嚨好幾次發出抽泣,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依偎在好寬、寬厚的胸前,小孩子的哭泣聲。
有一名中年男人,將這個渾身是血與瘀傷的小孩,抱在自己的懷裡,輕拍著他的頭,而那名小孩,無異於就是小時候的格雷,那時候他才六歲,他清楚記得那個場景。
“會痛嗎,格雷!”
聽到從頭上傳來的溫柔語氣,小孩差點要點頭,但搖搖頭,然後又哭了起來。
男人麵露笑容,一直緊緊抱著邊發抖邊依偎著自己的小孩。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學著跟彆人打架,而且還被打得那麼慘,可真是嚇死我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麵龐,曾經那個沉浸於喝酒賭博舍棄家人的父親,在最後染上重疾而撒手人寰的令他厭惡的父親,不知為何會以這種姿態出現在夢中,而這個模樣,似乎在他更小的時候曾見過。
而如今再也無法看到、感覺到的那個人的身影,在這片夕陽空間之中,依然令人眩目。
他撫摸著小孩的臉龐,溫柔地訴說道:“不過,你能忍到最後,真了不起,我聽說你是為了保護被他們欺負的女孩才勇敢上前的,你可以引以為傲喔!”
暮色的天空,閃耀金色光輝的整麵平原,似曾相識的美麗風景之中,那個人慈祥的話語,都是說給懷裡的小孩聽的,而那一定是,已經無法回想起來的記憶片段一旦醒來,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最古老的,最令人向往不已的,如今已經埋葬了的過往的心願,但那是無可取代的,兒時的淡淡憧憬。
“你表現得很帥喔,格雷阿索姆,真不愧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