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坐立不安地銀發青年悄悄眨了下眼睛,忽然從座位上起身。
他似乎對四周大殿裡過於陰暗靜謐的環境感到不習慣,於是,他打起了響指。
呯,大殿瞬間亮了起來,但也隻有牆壁上懸掛的少許幾個燈具散發著冷色的光芒,無法照亮整座大殿,卻反而在與陰影的相互映襯下,顯得更加冷冰冷與陰森。
但青年沒有過於在意,而是隻身走進大殿的側室,走進了房間,從房間封閉了詭異裡拿出了纏滿了刻畫著許多符咒繃帶的木箱,然後掂著它匆忙走出了宮殿外。
殿前屹立著的巨大花園傳來陣陣的清香,空中傳蕩著極為飄渺的以太量子,而立於遠處高聳巍峨的翠綠色生命巨樹發出浩蕩的奔流,一輪綠色暖風環繞著樹乾旋轉。
克羅索德神色複雜地抿了抿嘴唇,然後將木箱放置到殿外的一小塊空地上。
他迅速將木箱用來封印的符咒繃帶解開,那些布條被解開的瞬間就溶解成塵埃消失,老舊的木箱,發出木製嘎吱聲,裡麵存放著一杆散發著聖潔不詳色澤的黑色長槍,槍身刻滿了符文,槍頭是棱形尖刃,仿佛鮮血凝固的結晶,但這杆槍過長,而且沒有槍柄,並不能當武器來用。
必中之槍——黑棘槍,傳說兵器,不過這是那把槍的複製品。
“好吧……這是我唯一能幫助你們做的事情了!”
克羅索德將槍高舉了起來,身體微微後傾,手臂前驅,貫注全身的力氣,死棘槍頓時散發著劇烈的猩紅色澤,而隨著一陣氣旋反作用爆裂出來,猛地震碎了地麵,克羅索德將死棘槍發射出去,它化成赤紅的流星穿破了雲層,並很快消失在天際深處。
這時候,步伐靠近,一位青發青眸的青年走了過來,它充滿了亙古蒼茫的感覺,他的一切都令人感覺到無比的平靜悠然,就如同心如止水般波瀾不驚。
看到他來了,克羅索德先是一驚,然後急忙低身鞠了一躬“……艾茵大人!”
他平靜地盯著克羅索德,聲音低沉道:“你不應該這樣做,即使我已經說過多次,你依然還是就範,身為時間超越者就不該過多乾涉外界,我們始終是中立的一方,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
“為了世界的平衡……我們就要眼睜睜看著親人與同伴去死嗎!”
克羅索德忽然激動地抬起頭“這種事情我已經看的太多,很抱歉……艾茵大人,也許我真的不夠格成為時間超越者吧,因為不像您那樣冷血,所以有些事,不管多少次,我依然都會去做!”
聽完,艾茵後退了幾步,愕然盯著他,又無奈地扶起了額頭“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悔,這樣會進入截然不同的未來,我們所存在的時間也會遭到改變!”
“這種愚蠢又令人悲憫的未來,即使被改變了又能怎麼樣呢,艾茵大人,我們隻是超越者,並非造物主,我們是有思想的,並非像工具人那樣依靠理性來行動,上一代時間超越者索頓大人曾經告訴過我,不要做會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所以……你的修行也還不夠,身為超越者,就必須保持住冷酷,不要任由情感作祟!”
克羅索德麵色蒼白地動了動嘴“冷酷……是嗎”
“也罷……也罷!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希望你下不為例!”
艾茵搖無奈地搖著頭,神色疲憊地連續歎息著,然後疑慮地望著克羅索德“剛才你用的是死棘槍,傳說中的必中之槍,隻有投擲出去就絕對會命中目標的魔槍!”
“沒傳聞中的那麼厲害,何況隻是複製品而已!”
克羅索德神色焦慮地仰頭望著天空“我在死棘槍上附加了時間之力,它會經過四十三天五小時零八分四十二秒的時間到達目標所在的位置!”
“你確定用它可以消滅目標”
“我的目的並不是消滅他,隻是用來拖延時間!”
說完,克羅索德輕輕暼了艾茵一眼“這下您滿意了吧,艾茵大人!”
“等等,你又要去哪”
克羅索德背對著艾茵,稍稍停滯了半步,然後又急忙加快步伐離開。
“‘她’……就快要回來了,在這之前,我要先去做好準備…!”
————
一輪輕風帶著地麵渾厚的白色塵埃微微揚起,平靜,悠然,無聲無息。
仰起頭,隻見天邊聚集的黑雲慢慢散去,並勾勒起淡淡的金色線條,就好像初春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而周圍一圈圈透明的氣息散發而出,映照出一片絢爛無暇的彩虹。
幾隻鳥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煽動翅膀劃破天空,隻留下幾根白色的羽翼隨著風飄落於地麵。
再次變得風平浪靜,就好像所有異變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震動……停止了!”
格雷伸手舉過頭頂,就好像雨過天晴照射起的陽光更加刺眼,營地裡的其他人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繼續各行所事,他們將剛才的異變都當成上天對他們的考驗,而現在熬過去了,更加充滿了勇氣。
而安娜好像惺惺作態似的蜷縮在格雷腳邊,她一臉疲憊地望著格雷,發出了。
“安娜公主……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安娜一臉魅惑地眯著眼睛“隻要把我抱起來,我就沒事了!”
說完,格雷輕輕撫向她的背部,正打算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思維忽然停頓,毅然看到視線不遠處出現了一位黑發少女,他下意識地將抱在半空中的安娜給鬆開了,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嗚喔,好痛啊,你在乾什麼啊!”
安娜渾身一怔,隻見麵前的少年突然不見了,他焦急地跑向了洛嵐。
“什麼!那家夥……!”
格雷一臉緊張地扼製著心跳,他緊緊盯著洛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去哪了”
“沒去哪,閒著無聊,隨便逛逛唄……抱歉,讓你擔心了!”
“沒……沒關係,你以後要出去的話,請先告訴我!”
“好”洛嵐低聲點頭,然後揚眉笑了笑,他注視著格雷臉上那截然不同的神色,明知故問地說道:
“討伐……怎麼樣了”
“勝利了,但是……因為我的猶豫不決,還是死了幾個人,這都是我的錯!”
“第一次能乾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隻要你記得就好,畢竟在真正的戰場上,可沒有讓你詳細思考的時候,你,棋差一步……就得死!!”
聽完,格雷麵色沉重地歎息了一聲,突然,他不經意地低頭看到,在洛嵐手腕上有一處明顯的數厘米的傷痕,而這道傷明顯剛形成不久,還沒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