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反省自己,出錯是心不在焉的結果。
不能再讓感情影響工作,必須集中注意力,放下負麵情緒,才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但情緒不受控製,還是會一陣陣的低落,甚至有了辭職回家去的衝動。
她努力克製自己那墮落的思維,順利裝完第二個貨櫃,開始裝第三個。
在裝完一批貨後,大家原地休息,搬運工們互相打趣說笑著。
周潔抱著筆記本,悶悶地坐在紙箱上,想著心事。
她和趙光明真的是不可調解的矛盾嗎?她要不要妥協,給他自由?
不!這是她的底線,如果他改不了,他們注定沒有未來。
她想起他俊逸的外表、低沉的嗓音、風趣幽默的談吐,這些都讓她為之傾倒。放棄他,她其實做不到!
張欣發出號令繼續裝櫃,搬運的人員對調。
紙箱一車車運出了倉庫,林峰開了叉車過來,將叉車鐵臂穿過板車底下。
周潔心不在焉地手扶著紙箱,站上伸出來鐵臂。
林峰啟動鐵臂往上升,滿載紙箱的板車隨著慣性往周潔這邊滑動了幾分,板車邊緣隨即壓在周潔腳背上。
“啊!”周潔尖叫一聲。
眾人大驚失色,叫道“林峰,快放下來,壓到腳了!”
“快降下來!”
林峰慌忙降下叉車,周潔才得以退出腳掌,幾個人圍上來,花豬驚聲道“哎呀,流血了!”
周潔疼得蹲在地上,看見左腳外側一片殷紅,嚇得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林峰跳下叉車,疾步來到周潔麵前,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潔忍著痛,搖搖頭說“是我自己站得太近了。”
有人說“快去醫務室看看吧。”
花豬說“流這麼多血,走不了吧,要不我背你過去?”
林峰二話不說蹲下身來,“我背你去醫務室。”
周潔慌忙搖頭。此時她的腳已經痛得麻木,反而覺得不痛了。
心想也就流了一點血,肯定死不了,哪裡到了要人背的地步?再說也不好意思讓彆人背。
她抹了一下眼淚,站起身來,“我自己去就行。”
正準備邁步,一雙手握住她的手臂,“我扶你過去。”林峰不容置疑地說。
林峰覺得他造成了周潔受傷,帶她去就醫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周潔也顧不上害羞了,搭著他的手臂一瘸一拐走向醫務室,隨著她的行走,地麵上留下點點滴滴血跡。
張欣聞聲從倉庫裡出來,隻見到林峰扶著周潔的背影,抱怨了一句,“真是笨的要命!”
她轉身對眾人說“裡麵拉箱的不要停!在剛才位置繼續裝箱,拉車的負責核對。”
“外麵的繼續裝櫃,我來計數,不能因為一個人影響一群人。”
有人說“怎麼裝?開叉車的林峰走了。”
張欣馬上向林峰兩人追出幾步,“林峰,你不能走,大家還等著裝櫃。”
周潔對林峰說“醫務室也不遠,你回去吧,大家都累了,想早點裝完下班。”
林峰並不鬆手,回頭對張欣說“大家都累了,先歇歇吧,我很快就回來。”
周潔扶著林峰有力的手臂,心中暗想,如果趙光明見到她靠著彆的男孩子,會不會大發雷霆?可這裡除了張欣沒彆的女孩,張欣是不可能扶她的。
轉念想到,他們已經分手了,誰會在乎她?頓時心中黯然。
醫務室裡,值班醫生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她見周潔被扶著進來,腳上有血跡,趕緊搬了凳子給她坐下。
醫生蹲下查看傷處,周潔卻沒有勇氣看自己傷口一眼,不知道腳是不是斷了,這兩天事事不順,走的是黴運,她突然很想哭。
林峰緊張地問“有沒有傷到骨頭?”周潔的腳要是瘸了,他可怎麼負擔得起這個責任?
醫生仔細察看了傷勢,“還好,隻是破了皮,沒傷到骨頭。”
林峰鬆了一口氣,高興之餘,還有些失落。他剛才竟然想,如果周潔真的瘸了,他就負責養她一輩子吧。
醫生拿出酒精,看了一眼周潔,“有點痛,你忍著點。”
周潔咬緊牙關點點頭,雙手握成拳,緊閉雙眼。
“啊!”她疼的抽了一口氣,睜開眼,馬上眼淚汪汪。
林峰看著她的眼淚,內疚極了。
醫生用紗布包紮好周潔的傷口,細心叮囑道“這幾天每天過來換藥一次,傷口不要沾水,你衝涼的時候,用塑料袋把腳套上防水。”
“好,謝謝!”周潔連忙道謝。
“不客氣,在這簽個字就好了,”醫生將本子和筆遞給周潔,待她簽了字後又說“有什麼不舒服,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好的,謝謝!”
兩人走出醫務室,周潔對林峰說“你先過去吧,我走得慢,彆讓他們等太久了。”
剛才她心中沒數,腳不敢怎麼踩地,整個人重心一半都在林峰身上,現在確定傷勢不重,沒必要耽誤大家了。
林峰不放心,“你確定可以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沒事,放心吧,我自己的腳我知道。”周潔笑著說。
“那好,我先過去了,你慢一點走。”林峰說完,大步離開了。
他關心的話語,令周潔心中一暖。
這是除了趙光明之外,第一個給她關心的男孩,讓她受傷的身心得到一絲撫慰。
剛才並不是他的責任,是自己神思恍惚站得離板車太近了。
方彥一直強調,不能隨貨物一起上叉車。她總是陽奉陰違,有時還覺得方彥好囉嗦,能有什麼危險呢?
現在好了,終於吃到苦頭了,也隻能自認倒黴,怨不了誰。
唉,吃一塹長一智吧。
周潔慢慢回到倉庫,瞧見倉庫門口堆了好幾大堆紙箱。
原來張欣不想耽誤工作,叫人把紙箱全部運出來堆在外麵。現在林峰正一車車叉著往上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