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婆的遺體到底怎麼沒的,時榫沒說,白染也沒追根究底。
二人就這麼默契地將事情糊弄了過去。
樹婆留給時榫的遺產並非單純的草莓,而是兩盆草莓盆栽。
有時榫這個植物殺手在,白染很自然地就將盆栽都給抱了回去。
多了新的植株,時榫回去後自然閒不了,他給草莓苗換了地兒,又招呼邊原從屋子裡端點水過來。
邊原端著水瓢過來了。
時榫接過水瓢,給幾株移栽的草莓苗各自澆了點水,直到澆完,邊原都依舊站旁邊沒動。
時榫朝她看了眼,“有事?”
小孩伸手,一個銀質項鏈從她手中掉了下來。
鏈子掛在指尖,掛墜就那麼懸在時榫眼前晃悠著。
很眼熟的一個東西。
啊,想起來了,之前在一區打野時從彆人身上搜出來的。
“你的東西?”邊原問。
時榫不在意的笑笑,並未慌張,也沒從邊原手中將項鏈搶回來,起身拿著水瓢就往屋子裡走。
“算是吧,戰利品,你喜歡給你。”
邊原眉頭忍不住蹙起,“給我?”
“昂,反正沒什麼用,不過照片算有點價值吧,給你看看外麵的世界,長長見識。”
時榫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邊原抿了抿唇,她低頭,輕輕翻開那個裝著照片的吊墜,看著照片中的女孩,手指摩挲著照片中的背景,半晌都沒動彈。
沒聽到動靜的時榫探出頭,“想什麼呢。”
邊原抬頭,向來穩重早熟的臉上露出一抹茫然。
她問時榫,“外麵,花很多嗎?”
時榫微怔。
“這個問題嘛,嘶。”
他站直了身體,從門口走出來,看著邊原,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
邊原“你不是跟白染一樣從東三區來的嗎,他們都說,東三區是五大區基地之一,那麼大的基地,難道你也沒見過這麼多花嗎?”
小孩兒瘦瘦小小一個,舉起手中的吊墜,露出裡麵的照片就望著時榫。
碎發遮蓋下,那雙綠色的眼睛看不真切,隻是那目光似乎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時榫望著她,片刻後問,“花多不多不是關鍵,你想看的是花嗎?”
這個問題問得邊原一怔。
時榫“若是喜歡花,那日後咱們一起種,喜歡什麼就種什麼,若是想要出去,等機會到了咱們肯定會出去,若是覺得孤獨,我和白染都在。”
邊原沉默了。
時榫在心底歎氣。
看吧,養孩子就是這麼難,稍不注意心理就得出問題。
未曾見過花開的小孩,捧著同齡人的照片窺視到旁人的幸福,如何能不心生妄念?
阿原也隻是個孩子呢。
“我才不孤單呢。”
驀地收回手中的項鏈,邊原撇開頭低聲嘟囔了一句。
那股傲嬌又故作老成的姿態重現,看得時榫欣慰點頭。
嗯,他家阿原心理還是很強大的。
懂事!
因著項鏈,時榫又重新想起了那個被道森爭搶的小盒子。
從床板下找到那個被他一回來就扔到裡麵的小盒子,時榫在屋子裡研究了好半天如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