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的眼神，時榫是有注意到的。
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就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隻是平靜的坐在位子上。
膠澤的精神領域吵鬨而又帶著某種詭異的寂靜，在同老夏一塊兒待在屋子裡的時候，時榫親眼看到了外麵的天從明亮瞬間轉沉。
時間很短，也就一兩分鐘。
而從他進到領域至現在，中間也不過才過了兩個小時而已。
“天黑了，這是你去找同伴的最好時間。”
屋子裡黑漆漆的，時榫能聽到身後屬於老夏的方向傳來些許窸窣聲，似乎是在起身。
他轉頭，凝視著那片陰影處。
輕微的腳步聲在朝他靠攏，屬於老夏的聲音在拉近，“晚上的領域會變得安全不少，那些死人都會回家，街道上幾乎沒人，除了中心區那邊燈火通明，你要出去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靠近窗邊的位置處，窗簾外的細碎微光滲入，勾勒出站在後麵的二人。
老夏伸手將窗簾給扯開了，順手扯開窗閂，將窗子推開。
夜晚很涼，筒子樓外漆黑一片，無半絲人影，隻有天空中?遠遠傳來細細的曲樂聲。
時榫順著聲音看向了遠處某個方向。
“那裡就是中心區？”他問。
老夏點了頭，“對，中心區，那裡有個很大的娛樂會所，隻在晚上開門營業。”
說著，老夏給了他一個揶揄的眼神，“會所去過沒？隻有那些上流富人才能進去的地方，你小子能在這兒遇上，也是有福了。”
時榫沒理會老夏的話，他望著中心區的方向微微蹙眉，“你們也去過嗎？”
“自然去過，那麼好的地方誰不想進去看看，不過那裡麵的死人可比外麵這些厲害多了。”
時榫看他，“怎麼說。”
老夏望著遠處，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停頓了會兒才說，“這裡整個領域其實並不算大，就像是一個早就固定好的基地一樣，有外圍，也有內圈。”
“如同異種之間的強弱等級劃分一樣，存在這裡的那些死人，實力差距的劃分也體現在靠近中心帶一樣。從外圍到內圈，越是靠近中心，實力便越強。”
“這裡是外圍，不算墊底，但也很靠外了，這裡的人不碰到就沒事，但越靠近中心，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有時候僅僅隻是氣息就會被發現。”
老夏看了眼時榫，“我想你不會想知道被發現的後果。”
時榫沉默下來。
他思索片刻，問，“中心帶隻有那個娛樂會所嗎？”
老夏盯著他，忽然扯出一個笑，“當然不，在會所的最中心還有一個城堡，那裡才是最核心的地方。”
時榫抬眼看他，最核心的地方？什麼意思，難道是膠澤所在地？
望向老夏的眼神沉滯而平靜，帶著一種無機質的淩冽感，這讓被盯視的人平白生了些許怪異不適。
老夏移開目光，轉身走向黑暗，“彆說我沒勸你，那會所占據了整個中心地，進裡麵的人彆看光鮮亮麗，說不好轉臉就變了樣，裡麵不會有一個好人，想活著最好不要進去。”
時榫盯著他沒入黑暗的背影，“那城堡裡麵有什麼？”
“不知道，沒見過。”
咯吱一聲臥室門打開，模糊間，時榫看到了老夏往裡麵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