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吃掉一隻s異種一半的力量是種什麼體驗?
時榫能說的隻有爽。
沒有來自獵物瀕死時的劇烈掙紮,也不必為了壓製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全神貫注,一隻對自身力量控製自如的頂級異種自主傳輸過來的力量,龐大,洶湧,卻又平穩到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感激之情。
膠澤沒有使詐。
身處精神領域世界,時榫吞噬的隻有膠澤的精神力量。
他覺得很舒服。
麵對膠澤時一直被壓製的精神域,也在他不斷的蠶食中開始緩和,膨脹,最後衝破壓製席卷四周。
那種無所顧忌的精神域擴張,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次在實驗室,體驗十倍精神力暴漲的時候。
隻是區彆於當時的痛苦,時榫如今唯有的隻有熟悉舒適。
就像是回到了來自母親的搖籃裡,曾經走過一遍的路被拓寬,再次回到曆經之地時唯有舒暢。
茫茫一片精神域海中,時榫終於清楚感受到了整個領域情況。
他“看”到了膠澤埋藏於世界中的每一處脈絡,那些構建了領域的建築,生物,還有隱匿在犄角旮旯中的活人,都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時榫在筒子樓“看”到了老夏。
對方正躺在床上喝酒,地上散落著好幾個易拉罐,他還聽到對方嘟囔了幾句抱怨的話。
時榫細細聆聽了下。
哦,對方是在不甘自己隻能留在這一成不變的死寂世界裡。
可那也沒辦法啊,都死了不知多久的人,出了領域也活不成啊,或許膠澤能將他孕育有辦法?
就是不知道孕育出來後是人還是異種了。
精神域在持續暴漲,從舒適到再度難受,這個轉折並沒有太久。
時榫感覺到了針紮般的疼痛從大腦深處傳來,就像是再經曆一遍十倍刺激一般,他咬著牙在強撐。
第一次的時候他被刺激到全顯,如今再來一次,時榫想看看更進一層的他又會成什麼樣!
無形的漣漪在悄然散開,以時榫為中心向四周震動開,平靜的湖麵驟然掀起了層層波浪。
矮小的灌木突然瑟瑟發抖,狸花貓蹲坐在灌木下,毛發炸開,二者緊緊依靠著,許久未曾體驗過的危機感陡然升起。
極端痛苦之中,時榫忽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強烈共鳴感,像種子曆經酷暑嚴寒,頂開堅硬泥土萌發出嫩芽;果樹凝聚幾百個日夜,吸收自然精華結出果實;候鳥不眠不休,孵育數月終於破殼的雛鳥。
仿佛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渺遠呼喚,猶如母親對遠方遊子的殷殷祈祝,深刻而又強烈。
強烈的聯係突破了領域與時空的壁壘,在無限延展中,飛禽走獸,花鳥蟲魚,一瞬間的擦肩而過後,最終,落在了一處斑斕之地。
深淵底,紅血葉,斑斕的星河如瀑布奔流,某種巨大的,神秘又可怕的生物正在呼吸。
似乎是注意到了時榫的窺視,那隻神秘的生物動了下,有奇特的感應觸碰過來……
時榫陡然睜開了眼。
三區。
被裹纏在各處枝乾上的鎏金幾人早已陸續蘇醒,然而醒來後的幾人,麵色卻是一個比一個的疲倦。
監控屏幕後的王副等人無法聯係,隻能看著他們似乎想要掙脫但是卻很無力的樣子。
“他們好像沒精力了。”
認真觀察過的明科長說著,提議外部插手幫忙,“估計是精神受損,能力一時半會兒用不出來,還是出動一部分人在外麵進行乾擾吧。”
時榫等人被困的這段時間,守在外麵的人各準備已經妥當,若非顧念著有人還在裡麵,估計炸彈已經落了下去。
王副也不是真看鎏金他們去死,見到他們一時半會兒是真掙脫不了後,就吩咐下麵人按照明科長說的去做了。
盤旋在高空的武裝機退避,殲擊機起飛,數架轟炸機緊隨其後。
接二連三的飛機轟鳴聲響,被困的鎏金等人第一時間就清楚了現在的局麵。
“他們不會直接扔炸彈下來吧!”
被困成毛毛蟲的一樣的黎城瞪大了眼,他扭著身子抬頭看天,但奈何上頭全是厚重繁茂的枝葉,頂多從零星一些縫隙裡看到一閃而過的黑色機身。
剛從領域出來,腦子還昏昏沉沉的鎏金皺眉甩了甩頭,想要借此清醒一下,可惜越甩頭就越暈,就像是重病剛醒一般。
腦子暈沉,身體乏力,能力還用不出來……鎏金咬了咬牙,再次試著凝聚能量,結果依舊失敗。
他無奈的卸下力,眼皮一抬,就見他對麵不遠處掛著的黑常止也是一臉煩躁。
“……先歇歇吧。”
黑常止看他一眼,沒說話,但那強種的樣子鎏金一看就知道是還沒放棄。
“喂,鎏金,你不是三隊隊長嘛!你到底能不能用啊,好歹凝聚點力量把自己身上的枝條給炸開啊!”
隻能說是年輕人精力旺盛,明明都是同樣的遭遇,偏偏黎城的狀態看起來就是比鎏金他們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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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對黎城的喊話並不搭腔,他要是能炸開早就炸開,還用對方說?
“小城。”
掛在高處的第五龍玉喊回了自家年輕人,“彆打擾鎏隊長了,大家都在想辦法,而且我想外麵人應該知道我們醒了,不然飛機不會現在才出動……”
話音還沒落下,轟的一聲,巨大的爆響便陡然在遠處響起,連帶著裹住鎏金他們的枝條似乎都顫動了一下。
鎏金他們能感覺到爆炸聲離他們的距離有多遠,知道這應該是炸在外圍附近,應該不會波及到他們,幾人心下都放鬆了些許。
而這一聲炸響仿佛是個開始,跟著便是接二連三的炸響在四麵八方炸開。
大地震顫,而巨樹卻隻是微微晃動。
就是可憐了被掛在樹上的幾人。
枝葉上的灰塵汙垢窸窸窣窣墜落,迷得幾個人眼都睜不開。
“呸,呸呸。”
一小塊兒不知哪兒來的土疙瘩掉在嘴裡,黎城嫌棄的直吐口水,他剛想開罵,下一刻便感覺到了身上的束縛發生了些微鬆動。
黎城頓時驚喜,“鬆了鬆了!隊長我身上的枝條鬆了!”
鬆了的不止黎城,其他人身上的纏得死死的枝條都有些鬆動,這讓鎏金等人都有些意外。
居然這麼輕易就鬆開了?
不管是不是轟炸的緣故,在明確枝條真的在鬆動,且鬆的還越來越快時,鎏金幾人便抓緊機會給自己鬆綁。
黑常止是第一個從樹上跳下來的人。
他剛落地,就要從腿上掏槍,而還站在樹上的第五龍玉卻衝他喊道:“接住時榫!”
什麼?
察覺到後上方有什麼東西落下,黑常止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便已經下意識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