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三區的東南角範圍很大。
說是一角,但直麵的卻是一處直通內地深處的大江河道。
河流的入海口地勢偏低,有幾道鋼鐵大壩在上遊攔著,觀其外表就能知其宏偉。
時榫一看到大壩時就瞬間明白,王副要他們看守東南角,實際上是要讓他們守住這大壩才對。
畢竟一條通往內陸的大江,重要性幾何,實在不言而喻。
大壩這邊原就有人看守,時榫帶著人過來時,大壩的負責人也沒有讓他們多做什麼,隻是希望他們能在關鍵時刻出把手就好。
“關鍵時刻出手。”
外麵狂風凜冽,站在燈塔頂端看著外麵的河玉笑著對一旁的時榫說,“你猜這關鍵時刻是什麼時刻,彆是潰壩的時候吧。”
時榫懶得理會他這廢話,都潰壩了還叫什麼關鍵時刻?趕著去與大壩共存亡?送死?
望著黑壓壓一片海域沒說話的時榫在辨析傳遞過來的種種信息。
海中躁動的異種,狂風吹斷的樹枝,淅淅瀝瀝帶著海洋氣息的雨滴,還有……時榫眉頭忽然一動。
他往前兩步,站在窗口前,低頭看向了前方的入海口。
那種專注帶著玩味的目光令河玉察覺到不對,跟著上前幾步看向入海口,但不出所料的,他什麼都沒看到。
入海口處的水流相對較平,哪怕狂風席卷,也比其他海域平靜不少。
平靜而漆黑的海麵,什麼都看不到的河玉不由開口詢問,“你在看什麼?”
時榫定定的看著入海口,緩了兩秒才說,“看一群正在挖地基的魚。”
挖地基的魚?
河玉微怔,旋即眯眼,“你是說有東西在挖大壩地基?”
時榫收回目光,看向大壩上方燈火通明的守備基地。
基地裡的人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了這件事,倒是有不少人跑了出來,那些動靜,讓站在燈塔上的兩人看得異常清楚。
河玉:“看來他們也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底下情況如何。”
說到這兒,河玉看了時榫一眼,有些好奇,“你怎麼清楚水裡動靜的?”
時榫終於有空回頭看他了,“當然是用眼睛看的啊,怎麼你看不到嗎?”
河玉:“……我該看得到嗎?”
時榫微笑,“那可能這就是我當了隊長,而你還是隊員的原因吧。”
嗬!
被氣笑的河玉不說話了,兩人一塊兒看著大壩那邊的動靜。
守備基地這邊到底是一直看守大壩的,應對起各種意外來還算遊刃有餘。
這邊的異種多,無論是上遊從內陸那邊過來的,還是從海裡遊到這邊的,總之多多少少都會誤傷大壩。
被異種挖地基什麼的,這種事從前也不是沒有,因此在發現不對後,守備基地這邊的人很快就處理好了這個小插曲。
零殺隊這邊沒有被麻煩出手,時榫落了個清淨。
燈塔這邊有為值守人員準備的座椅床鋪,在看到小插曲被解決後,時榫就躺在了小床上準備休息一二。
“淩晨一點左右風暴降臨,現在才十點不到,歇歇吧。”
他招呼河玉一塊兒,但河玉拒絕了,後者選擇出去跟彼得他們多了解點情況。
時榫自然是沒攔著的,河玉一走,燈塔上就剩他一個,時榫直接抱著藤蔓睡了。
……
“哢哢——”
玻璃裂開的聲音清脆響亮,當碎片飛濺,狂風從裂口灌進來的下一刻,紅色的藤蔓將缺口給堵住了。
不止堵住了缺口,整麵脆弱的玻璃窗也被藤牆給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