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榫猜測的沒錯,河玉在進行完擬態後,確實有種神經緊繃、精力不足的感覺。
但這不是他不能忍受的,他唯一覺得恍惚的,是那種身體變換成另一種形式後,從靈魂裡發散出的混亂與迷茫。
那是一種身體與靈魂不匹配而產生的錯亂。
河玉甚至有種預感,若是他長時間維持這種模樣,他最後真的會喪失對原本身體的掌控權,在精神上認同他現在的這副軀體……
真是一種精神汙染啊。
河玉又堅持了會兒,他還調整了下“殘缺”部位,直到跟外麵的那些螳螂女士沒有區彆後,才終於解除了擬態。
隻是這一解除過程難免有些不順利,時榫等人都能清楚看到他身體在拉扯變化。
在看完這一幕後,猊絕等人並沒有問他為什麼也能學著時榫變成螳螂,顯然這是對方自己的能力,他們唯一能確認的,是這種能力並不好模仿。
沒見河玉變回來後的臉色明顯疲倦嗎。
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後,河玉才睜眼說,“晚上我可以跟隊長一起扮演新娘進去。”
猊絕看他一眼,沒說什麼,目光卻是轉向時榫,“他可以?”
身為隊長,猊絕認為隊長對自己隊員的情況應該很了解才是。
而時榫了解嗎?
他了解個屁。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河玉自己都說可以了,直接拒絕那就是他這個隊長沒眼色了。
他充分尊重隊員們的意見!
反正出事了死的又不是他。
“可以,我相信我的隊員。”時榫衝河玉露出一個笑,“有你在,我放心。”
河玉扯了扯嘴角沒吭聲。
他這個隊長是真的有些克他了,從這家夥身上複刻下的能力,沒一個是讓他好過的……
啊,腦袋暈,還是有些犯惡心。
沒人知道河玉此刻的狀態如何,眾人隻能看到他神色疲倦的樣子,但現在誰的神色不疲倦呢?大家這幾天為了找生路都沒睡過好覺呢,所以河玉的表現並不突兀。
“外麵的溫度已經降得差不多了,該行動了吧。”黑常止突然說。
猊絕:“那就各自行動吧,我先帶人回青晶宮。”
黑常止:“我帶人先離開。”
“留在城裡的人我們這就去聯係彙合……”
所有人休息好填飽肚子都行動了起來,時榫和河玉是最後離開地下宴廳的。
他倆沒待在青晶宮,也沒進城,隻是去了植被稍微茂密些的丘陵地,刨個坑窩了起來。
附近無論地麵還是地下都沒有異種存在,時榫能放心的在坑裡躺著。
現在溫度還有些高,躲在灌木下休息是個好選擇。
時榫是準備等第一批參與聚會的螳螂們飛走後才進去的,他之前從林荷那邊聽到的消息,總覺得螳螂們想要參與聚會並沒有那麼容易。
什麼情況下才能說出拚命搶新郎這話呢?
依著那些螳螂女士的脾性,時榫也隻能從字麵意思上理解了。
拚命。
拚上自己的命,也拚掉彆人的命吧。
……
周圍的溫度在一點點降低,天邊的白線在逐漸轉暗。
窩在坑裡閉眼休息的時榫二人,突然不約而同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