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玉裝屍體裝的有點想吐了。
他本就因為擬態而精神不濟頭暈,如今更因著被時榫卷著千米衝擊而五臟翻湧。
說不覺得難受那肯定是假的。
但安逸也是真的安逸。
悄咪咪睜眼瞅了下上空,嗯,漫天的殘骸在飛,跟下雨點似的。
幾滴白色的液體忽然落下掉在臉上,河玉見怪不怪,甚至都沒有要去擦拭的欲望。
不就是一點螳螂血嗎。
他這一路身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反正擦了也白擦,最後還是會沾上,不如到最後再說。
河玉要等的最後很快就到了,在察覺到腰間纏繞著的束縛忽然一鬆,他整個人有被一股力道往上送的趨勢時,河玉就懂他該怎麼做了。
沒有什麼說好的商議,在看到就在前方十幾米處的空地後,時榫就揚起了卷著河玉的藤蔓,將人狠狠甩了出去。
當然,甩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十幾具或活著或死了的螳螂軀體。
而在瞧見河玉安全落地後,時榫就掉頭埋進了準備好的屍骸堆裡。
血藤收回是要有過程的,他無法保證收回之時不會有螳螂看到他的樣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給自己創造一個不被發現的地方。
譬如屍骸堆。
就那麼幾十米的距離,解除全顯,重新擬態,當隻螳螂而已,他不信就那麼點距離他都闖不過去。
遍布百米的血藤在不斷收縮,因藤蔓而製造出的殘肢雨開始落幕,被亂象而牽製住的雕像們也再度活躍起來。
那些跟隨其後的螳螂女士們,更是為血藤製造出來的亂象而受益良多。
殘骸一具具落下,雕像一座座湧來,原本通過還算順利的螳螂女士們也終於開始再次躲閃起來。
她們距離青晶宮已經很近了。
如此近的距離,她們一定得通過去才可以!
於是,欲望與渴求占據上風,女士們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前方,沒有人關注地上的那些“失敗者”。
一名“失敗者”就從屍骸中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
身上沾染的白色血跡讓她看起來頗為狼狽,但除了那些沾染上的臟汙,仔細看,對方身上其實並沒有明顯傷痕,連衣服甚至都沒破損。
時榫從屍骸中鑽出來後就飛了起來。
他根本不需要提心吊膽,因為周圍太亂了。
天上拚命往前飛的,被雕像纏著無法脫身的,還有跟他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的……他夾在中間實在不起眼。
幾十米的距離,時榫用著擬態來的軀體開始不斷躲閃,螳螂們的軀體沒有其他技巧,除了翅膀和鐮刀手直接用身體硬抗,用點彆的能力就很容易暴露了。
時榫就在這幾十米的距離中被一具雕像重重拍了下。
雖說這一拍將本就距離終點不遠的他徹底拍了過去,但那一拍也讓他受到了穿行過程中最重的傷害。
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的時榫適時捂住嘴,咽下了湧上來的一口腥甜。
螳螂們的血都是白色的,他要是吐出一口紅色血,那真是想不暴露都難。
“怎麼樣?”
身邊忽然多出來一人,擬態模樣的河玉蹲在他身邊,低聲詢問的同時伸手想要將他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