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幼兒的母親瞧著秦思起身,輕哼一聲,"應該早就起來了呀,還得彆人來說。說實話,現在的一代青年,真的是不如以前,如果是我那時候,看到了懷抱小孩的乘客,我肯定會起身讓他們座位的呀。"
隨著說話聲,她懷裡的小寶寶突兀地放聲哭泣起來。新生命擁有比成人更為銳利的感應力,哪怕看不見這個小惡鬼王,也知道周遭氣息不對勁。
婦女走向空位,在瞥見那個突然顯靈的影時——他一頭鮮紅的發,臉譜猙獰,大如銅錢般的眼睛透著邪意,尖牙。他的手端著一枚腦袋瓜,喀嚓一聲咬了下來,而他身圍的人,像是根本就沒看見這一切。
“哼!既然已經有人坐在那裡,你怎麼又要跟我要位置?”惡鬼轉向她們的方向,聲似洪鐘。
這突如其來的冷風吹散了一切溫熱,讓親眼目睹的婦女嚇得雙腳顫栗不止。她的麵色蒼白,不斷擺手拒絕,聲音發顫"不,我……我不能坐!我絕不敢坐在這裡!"
淚水幾乎湧出她的眸,隻因為她僅僅坐個公車,便遇上惡鬼,而且這鬼的模樣看起來如此可怕。若真鬥起心性爭位置,她寧願不要這百歲長命。
旁邊的人對她詭異的轉變表示猜疑,這個變化太突然了。
但與此同時,秦思徑自走向那位驚懼的女人,拉住她臂膀,想把她往位子旁推過去。"走吧,坐下來,彆客氣,你帶孩子很不方便。”
女人目睹惡鬼的距離越來越近,大腦直接崩潰,聲音異常大聲"不行!我不坐這裡!”
秦思的笑顏依然保持著,“這不是規矩麼?你不就說我沒點同理心嗎?這座位我讓給了你,現在你不肯坐下去就是故意找茬不成?你還帶著孩子呢,怎麼就隻知道霸座了?”
眾人見到此景,紛紛表示理解與認同。原本指責人的惡鬼最後竟變成了霸道搶占他人座位的怪異行為,讓人難以置信。
婦女生怕自己再惹到惡鬼,雙腿發軟,"錯……錯的是我。我不會再坐在這裡了。”
秦思微微歎氣,說,“那你說呢?你帶了兩孩子一路怎麼辦?”
婦女目光左右遊移,極力避免秦思真地把她塞進某個座位。惹了鬼,後麵的生活恐怕會充滿困擾。她亂指著一個位置,“那他的吧。”
選擇的家夥一臉愁容,但麵對帶兩個孩子的女性卻不便計較,心中憋屈感無比明顯。
還沒讓坐在座位上的這位婦人喘口氣,另一個鬼就匆匆坐了上去。
婦女懷裡摟著孩子,滿心無助—這個時代裡的鬼都趕時髦,在搶位子嗎?
秦素似乎總是能招來鬼,對於她來說,無論招來幾千幾萬隻都不在話下。
因此婦女隻得一遍遍換座位,而這種亂糟糟的行為引起眾人的憤懣。不管她的孩子在旁邊如何鬨騰,人們都已經不堪其擾。
一位中年女士開口道“你怎麼搞的?還挑三揀四!就算你帶了個小孩,也彆以為全世界都該圍著你轉。”
接著有人補充道“她就是在跟大家開耍笑,拿大夥當傻瓜。”
“還不如她坐在地板上呢,我可以把報紙給她墊墊。”有人提議。
議論四起,滿是對她的不滿聲浪。婦女感到無地自容她也不想這麼做,偏偏這些鬼總是不讓她好選座位。
無奈之下,她手指向火車的某一個三排位置,“那就是了。我想這位置很舒適。以後不會再換了。”帶著兩個孩子,如果不能有個位置安頓一下,站幾個小時後雙手雙腿幾乎就會失去行動能力。她購買的是無坐票,但在匆忙趕班車時,車票早被人收走了。她相信,隻要自己帶著孩子,自然會有人給個座位。既然無法購票,坐無坐票與站票也沒區彆吧。
這一位恰好是前麵小平頭發型男子的鄰座。此前,當他不肯給位子讓給彆人時,這名婦女本想為他說句公道話,然而這番場麵卻顯得他自己像個空談家,不付諸實際行動。
平頭男子僵著臉說道“其他人不是都已經表示讓位了嗎?找什麼?”
在事情尚未涉及自己的情況時,人們最愛扮演道德法官的角色,為自身利益辯護,平頭男子便是個典型。先前沒有輪到他的情況,讓他得以坐壁觀、插嘴誇讚他人一番,但當命運輪到自己身上時,便立刻變得不同態度了。
婦女發現鬼們停止再占位後,心中微微釋然,“難不成你也拒絕嗎?年輕人站立不也是一種健身?”
秦素微笑,“畢竟她還背著兩個孩子,出於對小孩子們的憐惜,請給予幫助。雖然你的年紀並不算老,僅需堅持十分鐘,同時鍛煉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