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莊,顧名思義,該莊以王姓之人為主。
莊子是個中型莊子,座落在一片平原中,周圍有幾條通往其他幾個莊子和一條通往趙家鎮的大路。
這裡交通便利,來往行商也算不少,是周圍三十多個村落拿自己辛苦勞作換取財物,購買家用必用品的中心。
彆看隻是個莊子,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在莊子東南西北都有連接起來的圍牆,圍牆又隻有一個入口,供行人行商來往通行。
安家村在王家莊的南邊,安溫趕著牛車一路風塵終於到了南門,安溫急忙下車,摸出一個銅板交給持刀的守衛。
在得到檢查貨物沒有什麼違禁物的另一個守衛的揮手示意後,悠悠蕩蕩進入了莊內。
牛車一路前行,來到莊內自主規劃的交易場所,安溫卸下物品就開始叫賣,安林自然也有模有樣學著父親開口吆喝著。
果然鄉下土地自然成熟的東西就是好出手,沒多久,安溫就帶著光禿禿的板車和幾個空袋子,趕著牛車離開了這個安溫一年也來不了幾次的地方。
街上人來人往,木樓聳立,亭台樓閣不在少數,做買的做賣的,各種吆喝聲傳蕩個不停。
牛車注定是顯眼的,特彆趕車的一大一小還穿的又舊又破,街上不少行人偷偷嬉笑。
一些正在高樓層吃喝用餐之人也帶有指點笑話之意。
當看到父子二人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歡樂後,這些人多少收斂了自身的劣性,畢竟他們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他們發自內心的開心。
“餓了嗎,林兒”
安溫看著安林左顧右盼,一會看看那個攤的包子,一會看看這個攤的燒餅,一會又目不轉睛盯著抱著冰糖葫蘆樹走過去的小販,那個饞樣兒,讓安溫哭笑不得。
“好。。好像是有點。。”
安林吞了一口口水,舔了舔舌頭,然後又盯著剛剛才走到牛車前麵的冰糖葫蘆樹。
“哈哈,等著,父親這就給你買,瞧你這小饞貓樣兒。”
安溫哈哈一笑,就從牛車上對著走到牛脖邊冰糖葫蘆的小販一聲吆喝,並且掏出一個銅板,買了四串不同口味不同鮮果的冰糖葫蘆回來。
沒錯,銅板購買力就是這麼強,更彆提銀幣這種安溫一生就隻擁有過幾枚的稀罕物了。
“來,接著。”
安溫拿出三串大的都給了安林,然後自己也邊吃邊趕車,向著王家莊的一所私塾趕去。
之所以不去學院,是因為學院的入學費用實在是過高,那都是給王家莊有地位有經濟的人家去上的,像周圍這些鄉村裡麵出來的孩子,基本都隻能進私塾。
拐彎抹角,牛車緩緩在一個坐落在一片寬闊的平房前停下,彆看是平房,麵積還是不小,有院牆,比小孩子高上不少,又比成年人矮了半個頭。
安溫拍了拍安林,二人順著牛車下來,落了地,走到院門,安溫輕扣門環。
“請問有人嗎?”
安溫不大不小的聲音配合著門環敲擊聲傳進院中。
“誰呀?”
一道嘶啞卻讓人不覺得難受的男聲傳來。
“請先生開下門,我是安家村的,我從安家村把我的孩子安林帶了過來。
他今年五歲了,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而我又隻是個大老粗,我也不想孩子跟我吃苦,種一輩子地,素聞先生你才學橫溢,教學有方,所以今天特地慕名前來求學的。
還望先生開門,見一見我家孩子,讓他給你行拜師禮,我也好安心歸家務農。”
安溫真情出聲。
“父親,我要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嗎?得待很久嗎?”
安林從父親的話聽出了端倪,所以有點緊張。
“上學啦,是半年一回家了喔,半年內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吃飯的飯錢,住宿的挑費,父親都會一次交齊給先生。
父親這一輩子已經過去一半了,我吃過的苦,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走這條路,所以你在這裡一定要好好聽話,知道嗎?半年後為父來接你回家過年團聚。”
安溫摸了摸滿臉疑惑的安林,耐心的給他解釋。
“我還是舍不得你,上學可以不上嗎?”
安林突然抱住了安溫的大腿,兩隻眼睛啪嗒啪嗒的掉下淚珠來。
“林兒,這個世界很大,父親我這一輩子去過最遠地方也就隻是趙家鎮。
可是我在鎮上聽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趙家鎮大無數倍的地方,有比王家莊更適合發展的道路。
而如果不上學,像我一樣種一輩子地,做一輩子農民,那麼你的這一生,就會像我們家裡那隻雞,它一輩子也就隻待在了雞圈裡,可能在它的世界裡,雞圈就是整個世界了。
這是可悲的,我希望我的兒子,會走出大山,走出趙家鎮,去向父親我都沒去過的地方!”
安溫抬著頭,努力不讓淚水順著鼻梁流下,他不想讓安林看見他現在的樣子,但是對於孩子,你必須得給他講清楚,他才會懂事兒。
偷偷用棉布袖子抹去了眼淚,安溫抱起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的安林在胸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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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嗎,林兒,這是父親我給你下達的命令,你要好好跟著先生讀書,才不算辜負我的一番苦心。”
安溫摸著安林的頭發細聲講解。
“知。。知道了。”
安林一邊抽泣一邊抓得安溫的衣袖卻是更緊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院子裡傳來,伴隨著滋溜一聲,門開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先生,手拿一把掃帚,正很冷靜的看著麵前緊緊摟抱在一起的父子倆。
“先生來了,林兒,快下來,給先生施禮。”
安溫把安林放在地上,用袖子抹去安林的淚珠,牽著安林的小手帶著他一起對著先生鞠躬。
“先。。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