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萬紫霞的手就停了下來,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著什麼,然後她接著輕聲說道“我也覺得你可能是對的。但是我又覺得,好像我也曾經跟人交流過,關於腦袋的中醫正骨療法。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忽然間卻又不敢確定了。”
江小龍講“我倒覺得無所謂,後腦凹陷性骨折,隻要沒有傷到腦子,也不是什麼特彆了不起的事情,讓它自己好了算了。至於用手進行腦袋正骨……這好像有點兒不太靠譜。”
“但是如果就這麼愈合的話,”萬紫霞說道“就算沒有傷到腦子,你那裡麵也有淤血啊什麼的。而且就現在這個樣子讓骨頭愈合起來的話,你的這個地方最後還是相當的脆弱的。而且你的腦袋這裡,將來會癟下來一塊。凹進去,特彆難看。而且摸起來也怪怪的,讓人害怕……”
“那有什麼關係?”江小龍滿不在乎地說道“癟下去就癟下去好了,誰愛看我的後腦勺?除非你有類似於通馬桶、通下水道的那種拔子,橡膠做的那種——我不知道你們醫學上怎麼叫哈——就是大吸力的那種,扣到腦袋上去使勁兒往外一拔,就把那破碎的頭蓋骨給拔正了。”
萬紫霞噗嗤一下被他給逗樂了,說道“那是抽真空的,沒麻藥的話會痛死你的。況且現在這個時代連橡膠也沒有,到哪裡去找拔子呢?再說,在醫學上那也不叫拔子好嗎?”
通過這麼一番完完全全現代詞彙的對話,江小龍對萬紫霞的身份已經確定無疑——她百分之二百就是跟著他一起,從吉安霍特那個公司的大爆炸中穿越到這個時空的人。
而且她對現代的醫學知識非常的了解……隻是,他現在還是無法肯定她究竟是不是雲夢夏。
畢竟,在“吉安霍特——戈姆利國際科研中心”工作的醫學專家,沒有上萬也起碼有幾千。
“我感覺我肯定沒有傷到腦子。”江小龍肯定地說道“我現在除了感覺到頭上的傷讓我痛不欲生之外,就是頭暈啊、惡心啊什麼的,這都是腦震蕩的症狀,彆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腦殼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確定沒事?”萬紫霞笑著問道。
“這有什麼啊?隻要沒傷到腦子就沒事。”江小龍說“我記得寒戰期間,中國有個叫做張桃芳的狙擊手。有次他出擊的時候,對方的狙擊手早就在埋伏地等著他們。”
“張桃芳他們當時隻是稍一露頭,對方‘啪’的就是一下。打得奇準。”
“當時張桃芳的助手的天靈蓋就被那顆子彈給掀飛了。說時遲,那時快,那一瞬間張桃芳衝了上去,撿起那塊飛起來的頭蓋骨‘啪’地一下,又給他蓋了回去。當他把這人救回去了之後,馬上就送去了野戰醫院,結果這家夥最後還沒死,被醫生給救活了。你說奇不奇怪?”
“張桃芳是誰?”萬紫霞很是奇怪——多數女人一般都不會關心戰爭之類的事情。
“咱們國家的狙神啊!”江小龍說道“在寒戰中,他拿著一把破舊的莫辛納甘——普普通通的短管騎步槍,愣是消滅了二百多的米國佬——要知道,人家的狙擊手拿的可都是非常專業、特製的狙擊步槍啊!”
萬紫霞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聽說過。不過你的話讓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很多關於腦血管的知識……而且現在,我對你的頭蓋骨的正骨方法也回憶起了一些。來,我來試試……”
“試什麼試啊?我就這麼一顆腦袋,不能拿來給你做試驗的。”江小龍很不滿。
“彆嘰嘰歪歪的了。”萬紫霞說道“來,翻過身來……我真有辦法……,雖然不能給你完美還原你腦袋原來的形狀,但是至少能讓你將來的頭型稍微好看一些……彆動,也彆說話……再亂講話分我的神,小心我真給你整壞了……”
江小龍這時候腦袋痛得要死,要反抗也反抗不了,便不敢再說話了。隨著萬紫霞的進一步用力,他很快便開始痛到懷疑人生,然後就再次人事不知地昏厥了過去。
等到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西斜。他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大汗,頭痛得像要裂開似的,而且腦子裡暈暈乎乎的,幾乎無法思考。而萬紫霞竟然也出了一身的大汗,幾縷秀發都粘到了臉頰上。
“你醒了啊?”萬紫霞輕柔地說道“我還準備給你用點麻醉草藥呢。”
她用一卷白色的紗布,將他的腦袋裹了起來,動作很輕柔,語調很溫馨地說道“暫時也隻能是這樣子了。也不知道正骨的效果怎麼樣呢?畢竟還不是很熟練,而且這裡是腦袋,不敢隨便亂動的。”
江小龍都痛得幾乎麻木了,但是還是齜牙咧嘴、十分艱難地說道“費心了!我還以為我的腦袋已經徹底爆掉了呢……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其實我本來的名字是叫做蔣宇涵的,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他幾乎是掙紮著說這番話的,清醒後腦子裡的第一感覺,還是想要試探對方——儘管他已經知道,雙方此時的年紀相差很大,而且對方又是一個已經嫁了人的中年婦女了——但他還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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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紫霞一邊忙碌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蔣宇涵這個名字。前些天我病了……現在,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確定了……他們都說我叫萬紫霞……但是我總覺得,這名字跟我好像沒什麼關係似的。”
這番話除了僅僅能再一次證明,她的確就是一個穿越者之外,並沒有更多的用處。
對於這個完全沒什麼價值的回答,江小龍覺得非常的氣餒——經過了這麼多的試探,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清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雲夢夏。
實際上他現在的心情也很矛盾。一方麵他很希望馬上就知道雲夢夏的下落,而且眼前這女人的言談舉止等各方麵,都依稀有著許多的雲夢夏的影子。
但是他又很怕雲夢夏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其他的不說,就目前這兩個人之間的年齡,也相差太大了吧?他變成了一個可能十一、二歲——好吧,就算是大一點,十五、六歲吧——的毛孩子,而眼前這女人幾乎都有四十歲了,又有了丈夫,說不定孩子還比他大呢!
如果她真的就是雲夢夏,那他該怎麼辦呢?
他想了半天,茫然不知所以。
就在他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萬紫霞已經處理好了頭上的傷勢。
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不過我可還是要警告你哈——在你的傷勢好了之前,你不可以衝動,不可以勞累做重體力活,也不要過度地用腦。你最好是要好生的休息,一定要靜養。否則的話,一旦出了問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我聽說你剛才還跟人動手了?結果剛一動手就暈死在了當場,是不是?”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很輕柔,很關心,很愛護。讓江小龍覺得像母親,像姐姐,像是一直在照顧著自己的一個十分親密的女人。
萬紫霞接下來又說道“所以你不能亂想、也不要亂動,要好好地休息。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這麼調皮,老是要去跟人動手乾嘛呀?”
這一番話,又嚴重提醒了江小龍,兩個人之間確實存在著較大的年齡差距。但是江小龍還是不死心,他很希望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雲夢夏。
但是如果是那又該怎麼辦呢?江小龍一時還想不明白,加上他的頭還是很痛、而且又很暈,他現在也沒有心思來認真地琢磨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