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中舉著火把,另一隻手抓住身邊的繩索或是樹枝什麼的,穩定住自己的身形,然後一齊轉身,回頭望向下方遠處的江小龍等人,等待他們的號令。
“大家注意了哈!等我數完三個數,喊點火你們再動手,不然我砍你們的頭。”江小龍一直站在工事的旁邊叫嚷著。
他不放心這些家夥們,好幾個人想把他拉到遠處的安全地帶去,但是他卻死活都不肯走,說“你們誰都彆拉我,誰拉我我跟誰急!”
“三、二、一,點火!”
隨著口令聲的發出,一眾人等動作整齊劃一地伸出手裡的火把去點火。等到導火索嗤嗤冒著青煙開始往上燒的時候,他們紛紛丟掉手中的火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下爬。
這幫土匪都是見識過炸藥的威力的,雖然行動前反複叮囑,但是還是有個彆人有些慌亂和不穩。其中一個人竟然真的慌得從高塔的木架子上摔了下來,已經下到底下來的夥伴們連忙將他扶起來,一邊一個地架著他跑。幸好沒有出什麼太大的岔子。
見此情景,江小龍禁不住直搖頭。這批人剛剛加入他的隊伍,其心理素質還是遠不如那些老隊員——這些老隊員都是受過魔鬼般殘酷訓練的,除了那批神箭手之外,其他的人也都在後來分批進行過集訓。他們的心理素質當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來這批山賊的心理素質還欠火候,必須要想辦法儘快地提高。
之所以選擇這幫人來點火,主要是因為他們有他們擅長的一麵。
在加入他的隊伍之前,這些人常年在叢山峻林之中當土匪,在懸崖峭壁上攀爬,在這方麵的確是比江小龍的那些老隊員要強些。但是他們剛加入江小龍的隊伍沒多久,這心理素質還沒辦法去跟那些老隊員們比。
今後一定要抓緊行軍間隙的時間裡,對他們進行特訓——這方麵,吳浩雄和趙樹勇已然深得了江小龍的訓練精髓,而且他們還很樂意乾這種事情。
尤其是那個吳狗熊,那家夥簡直就是個虐待狂。一想到這裡,江小龍的嘴角不禁就掛起了一絲微笑。
當然,這些念頭在江小龍的腦海裡都是一瞬間的閃念。他現在必須高度關注的,還是這幫家夥的逃跑和死活問題。
當這些家夥們一旦從高塔上跳到了土台上,就慌不擇路地開始往下跑。江小龍拚命地跳著腳嚎道“走木板路啊!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摔死你們這幫龜兒子!炸死你們這幫王八蛋!”
眾人連滾帶爬地往高塔下跑,其中一個還真的摔了一跤,崴了自己的腳踝。
工事後麵的官兵們急忙衝出去,七手八腳地把這個倒黴的家夥給抬了回來。
他們跑到工事的後麵剛剛站定,就聽“轟隆!”一聲震天巨響,緊接著懸崖上接二連三地爆炸起來,一時間地動山搖。躲在工事後麵的人頓時隻覺得整個天空都是一黑。緊接著,無數的沙土碎石就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臨時工事後麵的人不要說睜眼睛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視野裡一片黑暗。
這些沙土碎石都是從將近九十米的高空被炸飛出來的,能量極大,劈裡啪啦的,瞬間就把他們搭建的臨時工事給砸塌了好幾處。
厚厚的灰土碎石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砸落,眾人隻覺得一陣天塌地陷,很多人都站立不穩。
絕大部分人都抱著頭,撅起屁股來承受那鋪天蓋地下來的泥沙和碎土塊,還有膽小的企圖往外跑,結果被旁邊的同伴拚命地給拽翻在了地上。
碎石沙土的暴風雨很快就過去了。站在遠處的眾人一看,那臨時建造起來的工事已經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厚厚的泥土、塵沙和碎石,幾乎將臨時工事和躲在後麵的人們給完全掩埋住了。
“大帥!大帥!”眾人不顧懸崖還有塌方的危險,衝上前去,七手八腳地把被埋在裡麵的人都從土裡給拽了出來。首先拽出來的都是黑雲寨的土匪兵,後來才把江大帥給挖了出來。
江小龍是滿臉泥土地被人揪住雙腿給拖了出來,樣子十分的狼狽。當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破口大罵“踏馬的張寶慶,你特麼的想炸死老子啊?用了多少炸藥?”
張寶慶正誠惶誠恐地想要解釋,但是江小龍卻早就忘了他剛才罵他的話了。隻見他忽地一轉身看向懸崖,一邊著急忙慌地揪著張寶慶的衣服問道“怎麼樣?炸塌了多少米?”
此時,整個高塔和上麵的峭壁都已經淹沒在了濃濃的黑煙和漫天的塵霧之中,幾乎整個視野都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什麼也看不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當煙霧漸漸隨風散去之後,懸崖終於露出了它現在的麵目。
整個高塔包括雲梯部分已經被碎石和塵土給徹底埋葬,並且憑空增高了數十米。在碎石堆之上的懸崖,還被崩掉了很大的一片,向上露出了數十米空空蕩蕩的凹陷來,看起來有些猙獰。
上麵那些還沒有崩掉的山崖部分,依然還有二百米左右的高度,因為表層風化,不時還有成片的碎石和灰土稀裡嘩啦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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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都是樹木搭建起來的高塔,此時已經是看不到半點影子了,全都被沙土和碎石給掩蓋。從高塔的塔腳一直到他們臨時工事的後方數十米,呈扇麵分布了厚厚的一層石塊和灰土。
江小龍吐了吐滿嘴的沙子,喃喃地說道“你個死張寶慶,你把我的通天高塔都給徹底覆蓋了——這可是世界第八大奇跡啊!將來老子還拿什麼去跟人家吹牛?”
眾人都不做聲,瞬間之後,他們身後的人群忽然爆發出了一片歡呼和驚歎的聲音來。
那些沒有見識過炸藥的威力的官兵們,甚至紛紛跪下來對江小龍頂禮膜拜。他們說江大帥實在厲害,連這麼巍峨的大山都能給炸飛,估計山神和天神都會被嚇得退避三舍。
而那些黑雲寨的土匪們則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好像那山是他們給炸塌的似的。他們是見識過炸藥的威力的,自然是瞧不上那些大驚小怪的官兵們。在這一點上,他們有優越感。
江小龍沒有理會背後的那些哄鬨的官兵們,愣愣地看著那懸崖不做聲。半晌兒,張寶慶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帥,您看還要不要進行第二次爆破了?”
江小龍早就忘記了剛才的怒罵,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說道“不要了。想要再爆破的話,難度就大多了。上麵隨時都會塌方。這樣,我看這個平台現在的高度,距離那棵歪出來的鬆樹有沒有二百米?寶慶你估計一下。”
張寶慶閉住一隻眼睛,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憑空對著那棵鬆樹比劃目測了半天,回答道“就算不到二百米,估計也不會差的太遠。”
“那行了,咱們就利用現在的這個平台,去射擊那棵鬆樹。你們趕緊派人上去,平整最頂上麵的那塊地方。要注意塌方啊,做好安全防護設施。”
江小龍有些興奮,儘管他走路還是有些一瘸一拐的,而且不知道哪裡還有傷痛。人們見他每走一步都疼的呲牙咧嘴的,但是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高聲喊道“齊大人!齊大人!我那弩炮造好了沒有啊?”
“來了來了。”齊元直已經帶這人,“咕嚕咕嚕”地推著一輛龐大的木架子弩炮車過來了。
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江小龍說道“時間緊,活兒做得有點粗糙,不知道大帥您看不看得上眼。”
江小龍說道“我又不叫你做鐘表,要那麼精細乾什麼?隻要管用就行,試射了沒有啊?”
一個工匠搶著回答道“回稟大帥,我們試過了。用木質杆子的弩矢可以打到五百米遠。但是使用鐵質矢杆的弩矢的話,勉強能打到三百米遠。”
緊接著他又說道“大帥,我們估摸著您肯定不是要用來平射的。如果平射的話隻需要四十五度的仰角,就能夠達到最大的射程。但是您建造的這個弩炮,肯定是要用來射那棵鬆樹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指了指懸崖上突出的那棵鬆樹。
江小龍回頭望了一眼那棵鬆樹,然後異常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這名工匠。
這家夥簡直太神奇了,這番話如此的專業,隻有“穿越者”才說得出。
那個人還沒發覺江小龍驚異的眼神,繼續說道“但是如果要想打得高,而且還要動力十足的話,那麼這座弩炮還是達不到要求的。因為您至少需要八十五度以上的仰射角。”
“而在這個角度上我們已經試射過了,能打到一百五十米就算極限。而且大概在一百米剛過沒多遠,動力就衰減的特彆厲害。也就是說,就算打到了應該達到的高度距離,那也根本不可能射穿那棵大鬆樹的。”
江小龍沒有理會他的這些話,而是一雙眼睛定定地瞪著那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老哥啊,你肯定是一個穿越者。你以前是研究什麼的?”
那人並不畏懼江大帥的嚴厲神情,而是直視著他的雙眼回答道“不是,在下並不明白大帥您所說的穿越者是個什麼意思。說老實話,小人前些天發過一次高燒,迷迷糊糊的都快死了。”
“但是當我後來退了燒並且醒過來之後,我發現我忽然之間,莫名其妙地知道了很多以前所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也能說出很多周圍的人所不能理解的新詞語。但是記憶很淩亂,小人實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望大人給小的指引迷津。”
“好吧,我明白了!”江小龍歎口氣說道“你穿越之後的記憶有點兒淩亂,但是這沒關係,將來可以幫你慢慢兒地捋順留了。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