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龍點點頭說道“從您剛才的分析來看,聯軍的確是最有可能通過瀚陽城,直指天京的。隻是我擔心戰局變化得太快,而且這個地方又距離前線比較近,不知道我是否能及時趕到那裡,參與防守了。”
“所以,這就要辛苦你即刻啟程,馬上出發了。”
靖王有些客氣地說道“你不用擔心兵力的問題。瀚陽城本身就有十萬大軍駐防,而且那裡是福王部隊的防區。他的主力就分布在瀚陽左近這一片。我會即刻分彆給福王和瀚陽城守謝雲鴻飛鴿傳書,說你馬上就會趕來馳援瀚陽。等到了那裡,你再相機行事便是。”
“京城東麵的安全就拜托你了。”靖王說道“聯軍要想從這裡突破,我看很難。我會告訴謝雲鴻,隻要你到了瀚陽城,他就要立刻把兵權交出來。整個瀚陽城的布防,你說了算。他不是福王的部下,雖然說現在也受福王的調遣,但是我的話,他不可能不聽。”
“我知道你現在的人手不多,但是因為京畿重地現在已經受到了來自東、北兩麵的嚴重威脅,我暫時還不能撥出更多的兵力給你,請你諒解!”
靖王說得如此客氣,確實是前所未見的。考慮到江小龍剛剛出了一個這麼好的一個主意,輕鬆破解了眼前的危局,而且很符合靖王的意圖,他實在是想將江小龍引為知己。
再加上江小龍以前的輝煌戰績,靖王怎麼說都想籠絡他。但是他又暗自畏懼於江小龍的能力過於強悍,所以既要表麵做得非常客氣的同時,他也並沒有完全放下防範他的心裡糾結。
江小龍也知道靖王是不可能撥出更多的兵力給他的。好在既然東部戰區本來就有重兵集結,確實可以等到了那裡之後,咱們再依據形勢來做點什麼,對此他倒也並不怎麼發愁。反正他也習慣了這種缺兵少將的情況——就這麼著吧,又指望不上更好的結果,還能如何?
倒是靖王的這個一箭雙雕之計確實令人佩服。在他自己穩坐京城的同時,又讓福王找不到任何帶兵進京的借口了,端的是滴水不漏。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江小龍就拜彆靖王,走出房門,整頓自己的部隊,連夜啟程,改道向東,支援瀚陽城去了。
上路的時候,齊元直想跟他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小龍隻是淡淡一笑,含糊說道“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風雲變幻,隻怕是要換季了呢。”
齊元直混跡官場已久,這種話還是聽得明白的。他登時就瞪大了眼睛,心中感到非常的震驚。但是他也知道此處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隻好跟著江大帥先上路再說。
江小龍的大軍趕往東方,靖王的部隊則在稍作停留之後,也迅速啟程,趕往北邊的天京去了。天還沒有亮,剛才還熱鬨非凡的東陽郡的城中心廣場和街道,就在刹那間變得異常的安靜,隻留下了滿地的各種垃圾和許多泡餿臭的人和馬的糞和尿。
李銘鈺略微佝僂著腰板兒站在大院兒的門外,清涼的夜風輕輕地抖動著他官服上寬大的袍袖,使得他看起來似乎在有些微微地發抖。
在周圍已然空無一人的情況下,他輕聲自言自語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誰都不想讓我知道一下呢?……還有那封八百裡加急朱封公文,到底是怎麼個結果了啊……”
江小龍一路向東急進。他所不知道的是,這當兒奧庫佐夫也沒閒著。
這家夥見連日攻打武陵關都討不了好,把皇帝架出去人家也根本就不搭理。這張他自認為是王炸的牌,在葉劍飛這裡實在是不好使。
他於是跟鬆本久衛門商量,由鬆本久衛門帶領本部人馬,他再分出十餘萬人撥給鬆本指揮,讓他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然東進,尋找一個容易攻打的地方越過長城,然後再突襲天京。
他自己則率領餘部,繼續日夜攻打武陵關。讓武陵關守將葉劍飛有個錯覺,以為他自己已經擋住了長城以外的聯軍,而實際上聯軍的北方增援主力此時已經繞過了他,偷襲天京去了。
葉劍飛果然沒有察覺這一陰謀。他日夜警惕地防守著武陵關,並且還和手下將領商議,何時發動反擊——畢竟,他手上雖然還有幾十萬軍隊,兵力比對方多得多,理當看準形勢之後就主動出擊。同時也可以解決武陵關糧草嚴重不足的問題。
但是他也有他的憂慮。他的手下的人數雖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由各地方臨時組建起來的雜牌軍隊,戰鬥力參差不齊。他很擔心貿然出擊的話未必能贏,就像是在忽爾嘉騰那樣,一上去反倒被對方打的稀裡嘩啦的——畢竟對方的人數雖少,但是都是精銳,戰鬥力十分強悍。
所以他考慮是不是再堅守幾天,在消耗掉對方一定的兵力的同時,還能降低對方的士氣,然後再看準時機,突然出城,一鼓作氣,爭取打一場漂亮的殲滅仗。
這個想法本身是不錯的,奈何他並不知道對方的主力此時已經悄然撤離。
這個稍微顯得有些保守的決定,造成他錯失了最佳的戰機。隻要再過個兩三天,輕裝簡從的馬穆魯克兵團就能趕到武陵關的南麵。到時候他們和奧庫佐夫的部隊一起,前後夾擊武陵關。他葉劍飛就算是想脫身都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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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本久衛門甚至把皇帝和軍機大臣黃瀟晟都給一起帶走了——既然這兩張牌在武陵關這裡不好使,那咱們就到彆的地方再打出來看看。
他在距離武陵關以東約二百裡的地方找到了一處理想的攻擊目標。這一段的山勢較緩,長城也因年久失修而有些破爛,當時這一帶的青龍帝國守軍正在加緊進行建設加固。
鬆本久衛門一上來就把皇帝的這張牌給打了出來。這裡的守將李冬升當時就懵了,那陣前可是皇帝在喊話啊!這算咋回事兒?
隨後皇帝又親自寫了一封詔書,用箭射到了城牆上。命令他們放下武器,趕緊投降。
李冬升隨機遵旨放棄了抵抗。鬆本久衛門兵不血刃地就越過了這道關口。然後還在皇帝的幫忙勸說之下,帶上了李冬升這批已經投降了的部隊,轉道西南,直奔天京而去。
與此同時,瀚陽城也出了問題。
瀚陽城守將謝雲鴻當時還沒來得及接收靖王的命令。在分析了他自己所掌握的當前的信息之後,他知道敵軍將要大舉前來,這裡馬上就會有一場惡仗要打。他不敢懈怠,立即在原來已經充分備戰的基礎上,又再次進行了反複的巡視和調整。
他的心裡很清楚,雖然瀚陽城不是最前線,但是也已經離前線不遠了。而且瀚陽城是通往身後天京要道的一大屏障,必須重點設防。
謝雲鴻手上的兵力雖然不是很多,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隻要他能將敵軍拖上那麼三到四天,估計福王的主力大軍就會迅速趕到,將攻城的敵軍團團包圍。到了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沒他謝雲鴻多少事了。
他甚至可以看準時機出城打個反擊,跟福王來個裡應外合,打他聯軍一個漂亮的殲滅仗。
經過仔細的勘察和研究,謝雲鴻將防守的重點放在了城東門。這是敵人過來的方向,也必定是最為承受對方攻擊的重點。隻要這裡能擋得住,首先就能挫傷他們的銳氣。
但是狡猾的辛克萊爾趕到這一帶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正麵強攻瀚陽城。他首先派出一支三萬人的部隊,走小路接近瀚陽城附近。但是他們沒有張牙舞爪地直接攻打東門,而是從附近的小道上翻越崇山峻嶺,繞到了瀚陽城的北門。
這股敵軍在等到辛克萊爾的主力大軍到達東門附近之後,雙方約定了攻擊時間。
這個時間選擇的很有講究,主力大軍等了一天,發現天空烏雲密布之後,辛克萊爾下達了次日一早進行總攻的命令。當夜,天上沒有星光,連月亮也躲在雲中,十分的暗淡模糊。
早就埋伏於北門之外的樹林裡的聯軍攻擊部隊,在昏暗夜色的掩護之下,他們悄然摸到了城牆的附近。整個行動非常隱蔽,守軍毫無察覺。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辛克萊爾率領主力大軍率先發起了攻擊。
東門的戰鬥剛一打響,戰鬥就進入了非常激烈的狀態。
首先發動攻擊的是庫裡德斯坦雇傭兵團。他們是從紅色公牛帝國的殖民地征召來的軍隊,素以剽悍勇猛著稱。
當守軍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東門以後,埋伏在北門之外的攻擊部隊也悄然開始展開行動。這支部隊中配備有紅色公牛帝國著名的長弓部隊。
紅色公牛帝國的長弓,其弓本身的長度達到了一米七,是世界上所有部隊列裝的弓中最長的一種弓。這種弓,身高和臂長不足的人是拉不滿的。能進入長弓部隊的人,唯一的硬性條件就是身高必須達到一米九以上。
紅色公牛長弓沒有葛爾丹強弓的殺傷力大,也沒有它的穿透力強,威力不足是它的一個缺點。但是它的優點也很明顯,就是射距超長,是世界上所有軍隊列裝的長弓中射得最遠的。
北門的攻擊行動完全出乎了守城部隊的預料。紅色公牛帝國的長弓兵部隊輕而易舉地就壓製了城頭上的弓箭手。他們隻發動了一個波次的進攻,就已經登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