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李正陽上街去買報紙,結果發生了一次非常奇特的遭遇——他遇到了一群流浪的黑人演出團——準確地說,這是一個家庭音樂巡遊演唱團。
他們坐著馬車四處奔走就像吉普賽人那樣。其中好幾個還是孩子。在強勁的鼓樂聲中,他們跳著非常有節奏感的黑人舞蹈,唱著英格力士語的歌曲。
李正陽覺得其中一個孩子很有些眼熟,便走上前去,問那個歲數還很小的黑人男孩叫什麼名字。結果他說他叫邁克爾·傑克遜。
這個回答讓李正陽覺得很震驚。他想“這家夥也是穿越來的?”
可是在他李正陽穿越之前,邁克爾·傑克遜不是已經去世了許多年了麼?
他又問了這個男孩幾個關於傑克遜的家世、以及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問題,結果那個小屁孩兒完全一無所知。
難道,是他對自己的前世以及出生的情況都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記憶?
“好吧……”李正陽說道“或許,你將來會成為一代名震世界的大師級人物,一個被無數人瘋狂追逐的音樂界的傳奇的……”
黑人小男孩聳聳肩回答道“彆胡說八道了,我們現在連混口飯吃都很難。”
初春的東都,依然大雪紛飛。這天,久不露麵的鈴木秀奈派人叫李正陽到他的辦公室裡來。
一見到他的麵,鈴木先生就喜氣洋洋地說道“你的國籍手續已經辦下來了。現在,你已經正式成為了我們櫻花帝國的一員。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走吧,我要帶你再去見一次千山正雄那個老頑固。”
依然是在森嚴肅穆的大和棋院。麵對著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茶水,鈴木秀奈再次向千山正雄提出,要他們特批一個職業二段給李正陽。
“距離大手合定段賽,隻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了。”千山正雄慢悠悠地說道。
“我不想等那麼久了。”鈴木秀奈欠身說道“我還要出一次遠門,去青龍帝國處理一些事情。在此之前,我希望能把這件事了了。拜托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千山正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那麼,最起碼,至少也要有個小考一樣的什麼儀式吧?”
“考試?”鈴木秀奈皺著眉頭,有些警惕地問道“什麼樣的考試?”
“不過走形式而已,你緊張什麼?”
千山正雄說道“就考兩盤棋吧,你看怎麼樣?”
“可以啊,跟誰下?”
“如果你沒什麼意見的話,我希望他三日之後,跟辻村賀一下一盤棋。如果他能贏下辻村,過了這一關,那麼第二場考試,將由我來親自下場,試一試他。”
“納尼?”鈴木秀奈當時就跳了起來。一向沉穩的他,聽了千山正雄的話以後,登時已經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的了。
兩個人都提高了音量,大吵大鬨了一番,語速很快,甚至還拍了桌子。李正陽櫻花語水平有限,隻能乾瞪著眼睛,插不上話。
整個吵架的過程爆發的很快,結束得也很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都冷靜了下來。
隻聽到最後千山正雄很誠懇地說道“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請求,儘管我並不是很樂意。這麼大的事情,照理說是完全不可能同意的。我必須要照顧到大和棋院,以及櫻花圍棋界的所有人的情緒。你知道,這是很難做得到的。但是在你的堅持下,我也作了讓步。”
“請原諒,為了封住所有人的嘴,這個破例的事情必須要按照嚴格的標準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請您回去以後好好的考慮一下吧,看是不是能夠接受這個條件。”
在回去的路上,鈴木秀奈向李正陽解釋道“辻村賀一,是大和棋院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他目前雖然還隻是個職業六段,但他已經被外界稱為,是大和棋院第三代弟子中的首席大弟子。”
“在去年的本因坊大賽中,這個家夥脫穎而出,一路過關斬將,進入了半決賽。那次半決賽采用的三番戰形式。他的對手是藤野籟夫九段。兩個人在上個月完成了三番戰的第一盤。辻村賀一以三目半的優勢取勝。這個家夥,實力雄厚,不可小看啊!”
“你的第二盤棋的對手就更不用說了。鈴木秀奈這個老東西要親自下場……”
“他這是在給我們出難題。話說的好聽,說是已經讓步答應了我們的請求,實際上是在設置巨大的障礙!這兩盤棋的難度非常大,簡直就像是天塹一樣的難以逾越……他這是明裡在做一些讓步,實際上等於是根本就什麼也沒答應。”
“唉——”他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我看你還是算了吧,準備幾個月以後的大手合比賽吧。我相信,以你的實力,通過這種段位賽來爭取到一個職業的段位,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李正陽想了想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納尼?”鈴木秀奈再次感到震驚。
李正陽說道“男子漢說出去的話,就像是開弓放出去的箭,沒有回頭的道理。既然我們已經提出了要求,對方也答應了,考試是理所當然的。如果這個時候還選擇退讓的話,那以後就會更被人瞧不起了。鈴木先生,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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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您在櫻花圍棋界說的話,還是有著相當的分量的。但是如果這時候我們畏難不前,選擇了退避三舍,那對您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鈴木秀奈想了想,覺得李正陽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問題是,現在不退讓又能怎麼樣呢?麵對難關是必須要勇往直前的,這道理誰都懂。但是問題是,那必須是要有實力做支撐的。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往前衝,到後來碰個頭破血流的,那豈不是更糟糕?
他最後搖了搖頭說道“輸了,那可就更沒麵子了……到時候,人人都會取笑我們兩個不過是吹牛大王,不自量力。人家可不管你的實力如何,他們隻看勝負!哪怕你半目惜敗,輸了就是輸了,毫無尊嚴可言。”
半目,換算起來就是四分之一個子。這是圍棋規則上最小的勝負差距,也是讓棋手感到最為憋屈和無奈的天塹鴻溝。
得此半目者,足以趾高氣揚,牛皮吹破天去。因為他畢竟是贏了。而失此半目者卻隻能望洋興歎、哀怨天欲亡我,非戰之罪也。
失敗就是失敗,哪怕隻是輸了半目——僅僅四分之一子而已,那也是輸了。不論你當初曾經多麼的輝煌,也不管你在這一盤棋中多麼的嘔心瀝血,下出多麼精彩的手筋,布下多麼精妙的陷阱,構建了多麼宏偉的陣營,最後的榮光還是屬於勝利者的。
就好像當年的項羽,曾經麵對無比強大的秦軍主力而七戰七捷;曾經多次逼得劉邦在逃跑的途中,將自己的老爸和妻子全都踹下馬車去;曾經率領著八千子弟兵千裡奔襲彭城,硬生生地嚇退了聯軍的一百萬大軍。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用。因為最後的勝利者是劉邦,而不是他!
鈴木秀奈說得如此沉重,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甚至都不問李正陽有多少的把握。因為他深知,麵對像是高山一樣橫亙在他們麵前的那兩位對手,其實力是有多麼的強大。現在還問這種話的人,不是幼稚就是腦子智商不在線。
鈴木秀奈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決定做些什麼,對櫻花圍棋界的投資事項一如既往,儘管他曾經用這件事來暗示威脅大和棋院,那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這畢竟是一樁小事,而且他也明白。他所提出的要求確實是有些破格,有些過分。千山正雄的有限讓步也的確是給了他很大的麵子。作為一個成熟的企業家、一個睿智的商界傑出人士,他不會意氣用事,做一些看起來特彆孩子氣的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件事情居然驚動了媒體。一個青龍帝國來的小孩子,剛剛加入了櫻花國的國籍,等不及一年兩次的大手合比賽,居然就要求大和棋院授予他職業棋手的稱號。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新聞事件。
這件事立刻引起了櫻花各大報刊的注意。到了第一場比賽的那一天,《櫻花時報》、《東都每日新聞》、《圍棋最新動態》以及《大和早報》等報社、雜誌社的記者們就大舉出動,都趕到了大和棋院去。
當李正陽在鈴木秀奈的親自陪伴下,趕到大和棋院的時候,看見記者們正在圍著一個年輕人做采訪。親自陪同李正陽前來的鈴木秀奈悄悄地告訴李正陽“那就是你的對手,辻村賀一。”
辻村賀一瘦高的個子,穿著正裝,神采飛揚地正跟記者們開著玩笑,似乎並沒有任何將要比賽的樣子,顯得十分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