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願意發這樣內容的號外,但包如興是老板,領他的錢就要聽他的命令。當發完了這期號外之後,他們全都覺得事情肯定會變糟。其中就有人就嚷著要找老板結工資走人。
但是這會子包如興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怎麼尋都尋不到。
有些精明的人就勸說道“這個號外一旦發出去,大家都會倒黴,人家會罵我們的。我看大家先不要急著找老板要錢了,還是先回家去躲一躲。避過了這陣子風頭,等確定沒事了再來找他要錢也不遲……現在還呆在這裡,隻怕先倒黴的就是我們……”
大家一聽都覺著有理,於是就一哄而散了。所以這個時候的編輯部,是空無一人的。
深夜,在李正陽和包如興的住處,仍然各有一大幫的凶惡之徒沒有離去。他們守候了一個通宵,卻始終沒有見到這兩個人的影子。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故意姍姍來遲的警察們才趕到了現場,慢條斯理地將這些人全都給趕走了。
他們在現場做了調查和筆錄,回去以後跟局長彙報說“……李正陽目前不知所蹤。昨天夜裡趕去他的住處的,前後一共是五批人。通過對目擊者的調查得知第一批人是在棋局結束之後沒多久就趕到的,據了解應該是專業人士。具體是哪個單位的,目前尚不得而知……”
“第二批應該就是暴力團的人了。而後麵的幾批家夥則是自發前去的社會各界人士。他們苦苦守候了一個通宵,結果並沒有等到李正陽本人……”
局長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自發前去的這幫市民們嘛,我們能理解,畢竟這小子自出道以來,幾乎把圍棋界的那幫老家夥們全都打臉了一遍。但是那幫專業人士和暴力團的人跑去是乾嘛的了?李正陽他什麼時候還同時得罪了這兩夥人?他不就是個下棋的小破孩兒嗎?”
局長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話說回來,在事發的前一刻,李正陽跟包如興分手之後,當即就叫了一輛馬車往前走了一段路。隨後他在吉野大道下了車,獨自走在大街上。夜晚降臨的東都大街上,行人不多。李正陽獨自一人在空曠的大街上走了沒有多久,忽然發覺身前身後都各出現了兩夥不三不四的家夥。
這些人手裡拿著各種打架用的器械,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眼見被前後堵截了,而且看樣子都是衝著他來的,李正陽隨即就站住了腳步,靜待著事情的發展。那夥包圍他的人也都在距他大約十來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腳。
前方那夥人中,為首的一個家夥懶洋洋地衝他叫道“喂,你這家夥,是不是叫李正陽?”
“你們是不是木村組的?”李正陽反問道。
根據他的判斷,這塊地盤應該是在木村太郎的管轄範圍之內的。
“少囉嗦!”那人叫道“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叫李正陽?”
這時候那家夥身邊的一個胖子叫道“彆跟他廢話了,咱們先打。打完了之後再問,如果錯了我們就再找……”
李正陽打斷他的話反問道“雇你們的人是不是大和棋院的?他們出了多少錢?”
從對方的問話中,李正陽判斷這夥人並不認識他。之所以點名要找他的麻煩,那肯定是被人派來或者是被雇傭來的。
這個判斷很簡單。他和千山正雄的棋局剛剛結束,號外也是剛剛才發出來的,如果他們是派來的,應該不會有這麼快。
況且這裡是木村組的地盤,他跟木村的關係目前來說還不錯,就算是想對付他,恐怕也應該是先禮後兵,比如先跟他打個招呼,叫他不要再贏下去了什麼之類的。
而木村並沒有這麼做,那很可能就不是他本人下令派出來の這些個打手。現在這些人指名道姓要找他,然而並不認識他。而且從他們說的話就能判斷得出來,這幫家夥很可能是已經找了他一陣子了。那麼以此來推理不難得出結論,那就是說這幫人應該是被雇來的。
那麼究竟誰會出錢雇這些人來對付自己呢?
大多數的黑社會人員隻關心他們自己的事情,對於他們沒什麼關係的事情應該不會太過關心,尤其是插手圍棋圈子裡麵的事,基本沒什麼可能。那麼以此推論,那就隻能是大和棋院裡的人來出錢雇傭他們的嫌疑是最大得了。
隻一瞬間,李正陽就做出了這一大段的推理,並得出了正確的判斷。
“混蛋!叫你不要囉嗦還不聽……”那個叫喊的胖子話還沒說完就奔上前來,掄起手中的一條粗大的棍棒,照著李正陽就劈頭打了下來。
李正陽站立原地不動,直到木棒快要打到他頭頂的時候,才突然一閃身,同時向左側前方跨了一大步,剛好躲過了對方的棍棒。與此同時,他右手閃電般向前一揮,一記直拳就狠狠地砸在了那個胖子的臉上。
這一拳打的很重,李正陽甚至都聽到了鼻梁骨碎掉的聲音。那個肥壯的家夥連叫都沒能叫得出來,頭就向後猛地一仰,同時丟了手中的木棒,雙手捂著鼻子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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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李正陽前後的兩夥人都嗷嗷叫了起來,準備抄家夥上來圍毆李正陽。
李正陽飛快地拔出手槍,推彈上膛,照準街邊屋簷下的一隻大水缸開了一槍。
“啪!”槍聲在這夜色中顯得十分的震撼。遠處路邊的行人們頓時驚叫著,四散逃走。附近路邊的各家各戶也嚇得趕緊關門關窗。
槍聲震懾了這群剛剛還在狂喊狂叫的這幫家夥。頓時,四下裡瞬間就是一片的寂靜,隻有那個被打了一個洞的大水缸,嘩嘩地往外流著水。這些黑幫的人驚疑不定地拿著手中的家夥,看向李正陽手中的槍。那支槍正緩緩地轉著圈移動著,輪流對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腦袋。
這幫家夥們雖然沒有見過槍,卻被剛才的那一聲響和洞穿的大水缸給鎮住了。
李正陽不慌不忙地又從腰間摸出了第二把手槍來。
那夥人看著那個漏水的大缸很是吃驚,而且每當李正陽將手中的槍對準他們的腦袋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並且躲閃——他們不知道李正陽手裡拿的是什麼,但是深深的畏懼感卻是自然而然地湧上了每個人的心頭。
就目前這個世界來講,槍還是一件很稀罕的玩意兒,自然不是這些底層的街頭混混們能見識過的。但是槍的威力他們現在是親眼目睹了。有誰的腦袋會比這個大水缸還硬呢?既然大水缸都被輕輕鬆鬆地穿了個洞,那就啥也不用說了。
隻有一個小混混,趁著李正陽轉著圈差不多背對著他的時候,突然“嗷!”地嚎叫了一聲,掄起手中的砍刀就衝了上來。但是李正陽幾乎都沒有怎麼看他,隻是左手向側後一擺,“啪!”的又是一槍打過去。
子彈穿透了這個家夥的胸膛,隻見他扔了手中的砍刀,先是一個前撲摔倒在地,緊接著又在地上側滾了幾圈,隨後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再次摔倒在地。
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周圍的同伴們都很驚訝,心想,這家夥平時挺硬朗的,挨了一槍居然如此的痛苦狼狽,這子彈的傷害果然很厲害。他們再看李正陽的時候,就有些畏懼無措了。
李正陽很鎮定地看著那個最先開始說問話的人,向他問道“雇你們的人出了多少錢?”
那人猶疑了一兩秒鐘,故作鎮定地說道“五十萬円。”
其實大和棋院的人湊給他們的是二十萬円。這家夥雖然不知道李正陽為什麼要問多少錢,但是常年在道上混的人,自有幾分底層混混的敏銳和狡猾。
李正陽當然看得出來對方是在耍滑頭,但是他沒有跟他們計較這個。
他先是收起了一把手槍,單手從自己的挎包裡數出了十萬円的紙幣遞給對方,說道“這些錢,足夠這位胖兄弟去治好他的鼻子了……”
“還有,另外的那個家夥應該是肺葉被打穿了,及時救治的話也死不了,隻是要找個高明一點的大夫……剩下的錢給他們做營養費也夠他們胡吃海喝個好些年的……”
然後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百萬円的紙幣遞給對方,說道“你們收不收對方雇你們來殺我的錢我不管。但是我可以把這個價錢翻個倍,反過來還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如果辦的好的話,我另外在給你們一筆酬謝。”
領頭的那人見他出手闊綽,自然沒什麼不滿意的,接過錢問道“你想叫我們做什麼?”
李正陽說道“派一個人馬上去找木村太郎,就說我要借用他的幾匹馬。回頭辦完了事,我再另外給他一筆酬謝。你們隻要告訴他,我叫李正陽,就可以了。”
“就說你是李正陽?”那領頭的狐疑地問道“然後我們老大就願意借馬給你?”
這個家夥自然知道對方是李正陽,不就是個下圍棋的嗎?這在大和棋院的人跟他們交代任務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的。他問這話隻是覺得,你小子跟木村太郎有什麼交集?為什麼一報你的名字,他就會願意借馬給你呢?
李正陽想了想,覺得想要靠譜的話,不如現在就給錢,於是就又數了二十萬円的紙幣給對方,說道“他答應過幫我的忙的。但是你們空口無憑,怕他不信。所以你可以直接帶二十萬給他,就說我是在茶花町的魚香酒館認識他的,現在要借幾匹馬用用,很快就會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