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離櫻花艦隊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可最近的櫻花艦隊並沒有發起新的攻擊。實際上這時候,在大和號上正在進行著非常激烈的討論。
他們看見威龍號從表現上看已經被打得很慘了,然後還降低了速度,似乎是無人駕駛一般。它歪歪斜斜著向著一邊慢慢駛近,甲板上卻看不見什麼人,而且也沒有繼續開炮的跡象。
因此,大和艦上的人一致判斷,這艘戰艦已經遭到了重創。從望遠鏡裡看,這艘威龍號——大和號自出世以來的宿敵和苦主——眼下顯然已經不行了。此刻,它不僅在歪歪斜斜地向著己方的側麵滑來,似乎已經漫無目標,而且還正在慢慢地減速。
大和艦的艦長三浦健三建議再發射幾枚魚雷,徹底擊沉這艘戰艦。
但是艦隊的司令小澤二郎大將卻不同意。他說:“不要再浪費我們寶貴的魚雷了——除非他們還在試圖開炮反擊——但是我看這個可能性已經非常小了。”
“再稍稍等一下,我們要尋找最合適的位置,爭取大炮的一次齊射就徹底把它擊沉。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全速前進,追擊他們逃跑的那幾艘戰艦。”這個判斷其實並沒有錯,如果威龍號真的已經不行了,那何必還要浪費本來就不多的、造價昂貴的魚雷呢?
三浦健三於是下令,艦隊全速追擊正在逃跑的青龍國艦隊。大和號同時安排人手,密切注意著這艘重傷的威龍號戰艦上麵的情況,隨時準備將它一舉擊沉。
這正是江小龍布置的一係列措施想要達到的結果。威龍號正在逐漸減速,並且似乎失去了航行目的地——這越來越讓對麵的櫻花艦隊感覺到,這艘戰艦已經失去了繼續攻擊的意義。
隻是這艘戰艦有些奇怪的是,怎麼看不見士兵了呢?於是大和號上就有人解釋道:“他們棄艦了。當官的一跳水,士兵們誰還會再呆在這艘破船上?還不一個個地都跳到水裡頭去了?你們看前麵的那片水裡,不是還有許多的官兵在掙紮嗎?”
另一個人獰笑道:“等一下咱們打個賭,你們當中誰想跟我比試一下,咱們用步槍射擊那些在水裡上下浮動著的人頭?”
立即有人應道:“我跟你比,輸了的人要請喝酒。”
“彆鬨了!”艦長三浦健三罵道:“全力追擊那些逃跑的艦隻才是最重要的,都給我回到崗位上去,準備火炮射擊!”
大和號上的大炮很快就又轟鳴了起來,櫻花艦隊果然在窮追猛打東海艦隊殘餘的艦隻。
威龍號上,江小龍、江彙川以及一些還生龍活虎的官兵們,依然趴在艦麵甲板上——主要是炮位的周圍,一動不動。江小龍問江彙川道:“在哪個位置上對大和號進行一次齊射你最有把握?需要多長的準備時間?——這方麵你比我有實戰經驗,等下你來指揮……”
江彙川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櫻花艦隊,嘟囔著說道:“準備的時間不需要很長,時機的把握也不難。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如果這麼乾的話,很可能我們自己就難以活下來了……”
“這個我知道……”江小龍笑道:“可是我們如果不這麼乾的話,咱們東海艦隊剩下的那幾艘戰艦,最後一艘也跑不掉。”
他繼續說道:“咱們隻要重創了大和號,他們就會停下來攻擊我們,打沉我們。但是這需要一段時間,如果我們動作夠快的話,可以馬上棄艦跳到海裡去,運氣好的話,我們或許還能夠活得下來……重要的是,你有把握一次或兩次齊射就能重創大和號嗎?”
江彙川趴在甲板上,側偏著頭,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兩艦之間的距離和位置的變化,以及大和號在他視野中的姿態。停了半晌兒,他很肯定地說道:“很快我們就會有絕佳的機會……好吧,大帥,我聽你的……當兵嘛,不就是要死在戰場上嗎?”
“那就乾吧!”江小龍說道:“一擊得手咱們就馬上棄艦……”
這個時候,威龍號與大和號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四百米了。在這個距離上,所有的大炮都可以進行直瞄射擊,根本不需要考慮其他任何的因素和射擊諸元。江彙川吼道:“所有能開炮的弟兄們都聽著,目標大和號,等下聽我的方位和高度指令,咱們一齊動手轉動炮塔!”
江小龍用力地拍打著江彙川的肩膀,高聲叫道:“能瞄準他的前主炮塔嗎?”
“我儘量……”江彙川緊張地指揮著水兵,跟他一起操作。
兩艘戰艦發動機的轟鳴聲,海浪的拍打聲以及大和號上的大炮轟鳴聲,徹底掩蓋了江彙川的吼聲。他突然率先貓腰躍起,躥上了炮位,掀開了還趴在上麵的一位水兵的屍體。
甲板上一直趴著的幾位水兵們也照著他的樣子,飛快地貓腰竄到了炮位上操作起來。隨著江彙川一連串的數據口令聲,威龍號本來一直筆直向前的兩座大炮都緩緩運動了起來。大炮的炮口轉向之後,陰森森地鎖定了不遠處的大和號戰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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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時候,大和號上的一名水兵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兒,他尖聲叫道:“你們快看!那艘威龍號戰艦的大炮轉過來了……它……它正對著我們!”
“八嘎!”三浦健三立刻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所有火炮立刻轉向,對準這艘艦船射擊……魚雷準備發射!……左滿舵!……所有有槍的快朝它射擊!……”
三浦健三能做的都做了,最後一道命令雖然很可笑,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火炮的轉向和瞄準是需要時間的,艦艇的轉身調整方向也是需要時間的,但是現在,不管做什麼其實都已經來不及了!……步槍?就算撓癢癢也要撓一下吧……
“開火!”威龍號前甲板上兩座三聯裝一共六門的五英寸大炮,突然同時開火——為了隱蔽起見,也同時因為難以聯絡,江小龍已經顧不上後甲板上的主炮了。但是就現在這個距離上來講,六門炮已經足夠大和號受的。
現在兩艦幾乎已經完全平行,大炮的瞄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完全可以等同於直瞄射擊。在這樣的機會下,大和號做不出任何的有效反應。
“轟!轟!轟!”六顆炮彈悉數擊中了大和號的左側部,在上麵的各個部位同時開出璀璨無比、豔麗無比,同時也是凶狠無比的鐵血大花來。
無數的碎片和水兵們一起在空中飛舞著,最後落入了大海。
與此同時,大和號巨大的艦身不停地抖動著,而且因為引發了它艦上自身的炮彈的一連串爆炸,整條巨艦幾乎都被火光和劇烈的爆炸所遮蓋。
江小龍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它受創非常的嚴重。此刻再不逃離,其他的櫻花戰艦就會把他們給轟成齏粉,於是他跳起身來,大聲吼道:“所有的人聽著,立刻棄艦,馬上跳水!”
緊接著他又操起了大喇叭,在大和艦不斷的巨大爆炸聲的背景下,他聲嘶力竭地拚命地吼叫道:“最後一遍警告:所有人員立刻棄艦!”
話一說完,他立刻丟下了手中的大喇叭,要順著舷梯下甲板,隻聽一個聲音叫道:“大帥,救救我!”江小龍轉頭看去,原來是艦隊參謀長曹友金,正坐在駕駛艙的一個角落裡,高舉著手臂,很可憐地叫嚷著。
“你不能動了嗎?”江小龍對這種什麼也不懂又特彆囉嗦、而且還膽小怕死的人很是反感,但是再怎麼說那也是個一條戰線上的戰友,而且還是一名高級長官。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一抓那高舉著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然後一個過肩扛——他現在已經是身高體壯的青年人個頭了,再加上本來就力大,還精通格鬥——這一點在救人的時候也很有實際意義,現在他掌握一個的重心扛起來根本就不費力。
江小龍扛著曹友金也不走舷梯了,直接跳下了甲板,差點兒一個趔趄把扛著的那家夥給丟下。他看見江彙川正在迎麵奔來,於是憤怒地吼了一聲:“你不趕緊跳海還等什麼?”
“我看你是不是要幫忙!”
江小龍沒好氣地對他嚷道:“你他媽的快點跳海啦……”
一邊說他一邊抖著肩膀,把曹友金丟進了海裡,就像丟一個破麻袋一樣。丟完了他也不管了,一麵四處尋找救生圈。一麵不顧一切地高聲吼道:“大家快點跳海啦……”
他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縱身一躍,就往海裡紮,在落水的途中看見江彙川也正在跳海,他甚至還企圖跟他打個招呼啥的。但是與此同時,許多炮彈還是魚雷的……反正也搞不清楚是啥武器了,一瞬間全都傾瀉在了威龍號的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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