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拎著沉甸甸的陶罐子,走了。
乾啥去?當然是數錢!
三間屋,她挨個看過來。
第一間就是劉二取陶罐的那一間。
細雨站在門口往裡張望。
屋裡一左一右擺著兩張床,兩張床一個樣,都是亂糟糟的。
枕頭、鋪蓋胡亂堆成一團,地上扔著幾件沒來得及洗的臟衣。
嘖嘖嘖,沒想到兩個人穿得人模狗樣,住得像豬圈。
屋裡一股子腳臭味、黴味撲鼻而來,細雨皺著眉走開。
太臭,這間屋不行。
她推開第二間屋。
第二間屋裡沒住人,房裡堆滿了各種雜物,扔得亂七八糟。
屋裡到處是厚厚的積塵,牆角房梁上掛滿蛛絲。
一開門,屋裡的黴氣和塵土氣撲麵而來,細雨捂住口鼻,退後一步。
太臟,這間屋也不行。
就隻剩最後一間屋子了。
細雨伸手去推門,一推之下,兩扇門緊緊關著,竟然沒推開。
咦?沒開。
細雨再次推門,這次用了點力氣,屋門被推開一條縫。
湊近門縫,細雨往裡看。
屋裡擺著常見的家具,床、櫃子、箱子和桌子,靠近牆角還擺了一副……貨擔?
她試著收回推門的力道。
果然,被推開一條縫的屋門,“砰”地一聲又緊緊合上。
細雨挑挑眉。
這屋裡,有古怪。
她退後一步,飛起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咣當”一聲,兩扇門應聲而開。
細雨邁步進了屋。
一進屋子,她就挑起了眉頭。
看過了劉家另兩間屋子後,這屋子……乾淨整齊得過了頭。
屋子中間擺了張破舊的木桌,細雨伸手在桌麵上拂了一把,指尖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塵灰的痕跡。
把陶罐放在桌子上,細雨開始在屋裡走來走去,四處打量。
房梁沒有蛛網,地麵沒有塵灰。
靠著牆邊依次擺著一個舊衣櫃,一口舊木箱。離木箱不遠,擺著兩個空空的舊貨擔。舊貨擔旁邊的牆角,豎著根烏黑發亮的長扁擔。
細雨曾見過挑著貨擔,走街串巷賣雜貨的賣貨郎。
很明顯,劉家曾經有人乾過貨郎這一行當。
嘶,既然如此,現成的貨擔和扁擔,劉大和劉二為什麼不接著做貨郎呢?
這個念頭在細雨腦中一閃而過,立即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呸,她替劉大劉二操哪門子閒心。
這倆人是好是歹,跟她可沒有半文錢關係。
細雨抱著胳膊,目光在牆角的長扁擔上,多停留了數息。
這根扁擔外形無甚出奇,唯扁擔的色澤不同一般,黑亮得出奇——就仿佛先被刷了一層黑漆,又塗了一層亮油。
對比著屋裡其它破舊的家具,扁擔確實醒目得多。
又盯著扁擔多瞧了一眼,細雨才移開視線。
屋子的另一角,擺著一張木床,隻不過床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鋪蓋。
細雨走過去,手指同樣拂過床板。
依舊乾淨無塵。
細雨打量完屋子,在屋子中間站著。
屋子被她細細瞧過一遍,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有找到異常之處。
這不對勁。
若是有鬼,會有鬼氣。
若是有邪,會有邪氣。
可屋裡既沒有鬼氣,也沒有邪氣,她也沒察覺到有器物成靈的靈氣。
細雨摸著下巴,這真的有點奇怪。
方才她確確實實感覺到,屋裡有一道阻力,在阻止她進去。
不過,最終她還是進來了。
這說明,她比較強。
細雨笑眯眯地又打量屋裡一圈,視線最終落在了牆角的長扁擔上。
她不動聲色地挑挑眉,看遍全屋,最奇怪的還是這根扁擔。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