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燈籠的昏黃光線,細雨展開手中被抓得皺巴巴,還破了幾個洞的紙張。
最上方是三個拳頭大小的黑字,字上還畫著圈。
細雨一字一頓,念了出來。
“通……緝……令?”
有意思,一個道士身上,隨身帶著通緝令?
通緝的是誰?
細雨的目光,落在了通緝令下方的畫像上。
畫中人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胡亂盤在頭頂,猛地一瞅像是個歪歪斜斜的道髻……細雨抓抓自己腦袋上的道髻。
嗯,還是她的道髻比較整齊。
至於畫中人的五官……兩條眉毛兩隻眼,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耳朵一左一右,什麼都不缺。
畫裡人長得挺齊整的嘛。
畫像下還有兩行小字——
“通輯:此犯年約十一、二歲,為一少年,身形瘦弱矮小,身著青色破舊衣衫……如有知其下落者,秘報官府,賞銀萬兩。”
萬兩?
知道個下落,就賞銀萬兩?
畫像上的人,好值錢。
細雨舉著紙張,紙上的畫像正過來倒過去,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咦,這畫像怎麼越看越眼熟?
像誰呢?
驀地,小紙的聲音響起,“細雨,這畫的……不就是你嗎?”
話說小紙縮回衣襟裡,生了會悶氣,實在憋得難受,又偷偷摸摸鑽了出來——反正細雨也不知道它剛才想了什麼。
這一出來,正好看到了紙上的畫像。
畫像上的人,好像細雨呀。
頭發亂糟糟地堆在腦袋上,頭發上插著一根樹枝。
除了額頭中間少了顆紅痣,畫上的人,簡直和細雨一模一樣!
“我?”
細雨拿著畫像,左瞄右瞄,怎麼看都覺得不像。
“我頭發有那麼亂過嗎?”
小紙:……
有沒有的,自己心裡沒個數?在東離山的時候,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到處亂竄的……是誰呀?
還有,畫像上的人,用來固定道髻的不是發簪,而是一根樹枝。
細雨不是也用過樹枝盤過道髻嘛。
“胡說,”細雨下意識就要否認,“我什麼時候……”用過樹枝?
後頭四個字,被她咽了回去。
她好像還真用過。
這畫像上的人……是她?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給她下通緝令!
呸,她才值一萬兩?
找死!
細雨怒氣衝衝,跳下馬車,去尋胖道士的麻煩。
“喂!”細雨一把揪住縮成一團,在地上來回翻滾喊痛的胖道士,將人從地上扯了起來,“我問你,這張通緝令是怎麼一回事?”
回應她的是一聲聲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