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想對天下地貌了然於胸,談何容易?”
“我一妖之身,遁速之快,尚不敢說對天下之大已應知儘知,”苗嫵慢悠悠道,“最起碼,神掌峰,我便沒聽說過,也沒去過……”
細雨似在聽,又似走神。
那師父呢?
師父曾帶她走過許多許多地方,這算不算遊曆天下?
可師父畫的縮地成寸符,為何沒有寫字?
或者說,師父畫的縮地成寸符,到底有沒有寫字?
無名峰樹屋內倉促一瞥,過了大半年,她突然有些吃不準。
“小紙,小紙——”
細雨猛地朝外大喊。
“嘎嘎嘎——”
小紙沒喊來,喊來了大白。
一隻鵝從門外搖搖擺擺竄進來,直奔苗嫵而去。
黃喙扯著苗嫵的紅袖,用力向外扯。
苗嫵莫名,“大白,你這是做什麼?”
“嘎!”
鬆開嘴,大白叫了一聲——前幾日,辛苦數日的成果,在得到細雨嘲笑之後,大白果斷放棄。
當然了,它放棄歸它放棄,蛟妖前輩給的如意百寶袋,不能還!
如意百寶袋如今還在大白脖子上掛著。
整日裡進進出出,羨煞一乾人等——如薛平安、薛五、小紙等。
徐家院子,當然還有個徐婆子。
梁越城的變化,要說最清楚的當屬徐婆子,可她像是對那些事並不關心,並不向細雨、苗嫵等人打聽,成日裡隻樂嗬嗬地招待著家中這些客人。
尤其喜歡大白。
這麼大一隻鵝,養得可真好,看家護院都是一把好手。
徐婆子喜歡大白,大白當然也察覺得到。
投桃投李,得到了如意百寶袋後,大白便興衝衝地跑去找徐婆子。
它要給徐婆子表演雜耍——
如意百寶袋口朝下,“劈裡啪啦”掉下來一堆形狀各異的木牌,然後大白低頭叼著木牌子放回如意百寶袋中,再來一次……
不論看幾次,徐婆子都很捧場。
不僅自個笑得合不攏嘴,嘴上還不停地誇著大白。
“哦喲,大白可真厲害,這麼小的袋子,能裝這麼多的木牌子?厲害,真厲害!”
乾枯的雙手,摩挲著大白潔白的羽毛,大白得意地“嘎嘎”叫。
引得附近鄰居朝院中不時張望。
當然,徐婆子每日要忙碌的事挺多,不可能一直陪著大白,且大白也有任務在身——它要跟著薛先生學認字。
細雨交代的任務,不管木牌子派沒派上用場,認字這個活,它都推不掉。
不過,任務量減輕不少。
一天一百字的任務量,一下子砍掉了十分之九——隻認識十個字就行。
每日十個字,這個還是比較簡單的。
薛平安挑十個簡單、常用的字教給大白,大白也老老實實在薛先生旁邊當“呆”鵝。
旁邊還有個旁聽生——小紙。
要說起來,大白和小紙,完美呈現了何謂將遇良才,何謂朽木不可雕也。
十個字,小紙愈學愈精神,大白愈學愈瞌睡。
說是教大白,可薛先生總覺得,他的學生是……小紙。
不過沒關係,大白和小紙,都是細雨小道長身邊親近之那什麼……誰都一樣,誰都一樣。
經過數日安安靜靜地休養,調理,薛平安的身體也明顯好轉。
臉上多了點血色,也不顯得那麼蒼白消瘦。
現在隻等著細雨小道長琢磨完自己的事後,替他解除身上所中追蹤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