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響起玄卿漫不經心的聲音。
“李慧娘再嫁時,天氣正熱。有孕時,正值隆冬。”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往地上潑一盆水,不過片刻,地上便會凝結一層冰。”
“地上有冰,滑倒個人是常事,更何況初初有孕,還要操持家事的婦人?”
“摔了一跤,腹中孩子因此小產,更是順理成章。”
“若是旁人問起,還能將小產一事,推到婦人身上,埋怨是她自個不當心嘖嘖嘖,真的是好算計,好手段!”
玄卿讚歎的目光,轉向牆角。
原本縮在牆角,垂頭裝死的吳屠戶,不知何時已睜開眼。
眼中的驚駭,就像見了鬼。
不,不可能!
這人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
什麼從狗那裡,看到了狗的記憶?這種話,不過騙騙三歲孩子罷了。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豈會被這種謊言所騙!
這人究竟是誰?莫非他是李家請來的人?
可李家早就沒人了。
李家如今當家的,是死老太婆的侄子,已多年和吳家沒了來往。
死老太婆入土的時候,她娘家侄子就沒出現。
如今過去了小半年,又突然冒出來,想替死去的姑姑出氣?
真是可笑!
玄卿還在問,“吳傳根,當年你是七歲還是八歲來著?”
“你姥姥敢給你出主意,你敢動手嘖,小小年紀,倒是天生一副狠心腸,隨了你爹還是你娘?”
聽到爹娘二字,吳屠戶霍地抬頭,目露凶光。
“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究竟是誰?誰派你來的,壞我吳家名聲?”
“滿嘴的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要報官——,報官——!”
聽到吳屠戶嚷嚷著報官,玄卿表情未變,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胡說?吳傳根,這世上還沒有人敢說我胡說!”
旁邊傳來一聲輕哼。
玄卿不動聲色,改了詞。
“也罷,話不能說太滿,那就改一改這世上敢說我胡說的,不超過三人!而你,絕不是那三人之一!”
“風吹有痕,水過有聲吳傳根,你做過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亦知!”
吳屠戶身子一顫,抖得像遭了雷劈。
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
這人在詐他!
他一定是在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