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娘!”
虎子見勢不妙,轉身就往門外跑。
不知誰又招惹到他娘生氣,燒火棍都出山了,還是趕緊避一避,少遭點皮肉之苦。
“跑什麼?”苗嫵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要跑的虎子。
將拎著的小籃子往虎子手中一塞,苗嫵利落一轉身,擋住了來勢洶洶的虎子娘。
“趙嫂子,你這是做什麼?”
她伸出手,輕輕巧巧,便將燒火棍從虎子娘手中奪了下來。
“還拿著燒火棍?”苗嫵將燒火棍往身後一遞,躲在她身後的虎子機靈地接了過去。
虎子娘武器被奪,還有巴掌。
她左衝右突,想繞過苗嫵的攔阻,“苗家妹子,你彆攔我,這混小子就是皮癢了,彆以為現在大過年,老娘就不敢揍你!”
虎子躲在苗嫵身後,也很是委屈。
“娘,我乾什麼了,你就要揍我?”
虎子娘朝他揮過去一掌,落了空。
巴掌落空,嘴沒空。
“你乾什麼了?你還好意思問你乾什麼了?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出的門?出門時,你跟誰說了?你爹,你姐,你兩個哥,還是跟你娘?”
“家裡誰知道你乾什麼去了?”
越說越來氣,虎子娘巴掌揮得愈發用力。
“說,你是不是偷偷上山了?還帶著家裡客人一起偷偷上山?”
虎子氣得跳腳。
“沒有,我沒帶客人偷偷上山!還有,出門時我打過招呼,”他氣呼呼地指著院門口,“我就站在這,朝灶房喊了一聲,你明明應了的。”
虎子娘一愣,拍人的動作慢了下來。
“你打過招呼?”
“那當然!”虎子一臉的理直氣壯,“娘,你還應了一聲呢,你忘了?”
虎子娘:……
這混小子,難道真打過招呼?
還有,她還應了一聲?
可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瞧見他娘心虛了,虎子愈發得理不饒人。
“娘,你若不信,你問苗……苗姐姐,她當時也在,肯定也聽到了。”
是嗎?
虎子娘訕訕地看向苗嫵。
苗嫵:……
呃,中了記憶混淆術的虎子,把她虛構出來的場景當真了。
算了,假做真時真亦假,不必較真。
“是,”苗嫵點頭,“我也聽到了。”
有苗嫵作證,虎子娘徹底相信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口中喃喃,“哎喲,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苗嫵:……
根本沒發生的事,當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娘,你怎麼了?”虎子見他娘摸額頭,擔心地從苗嫵身後繞了出來,扶住了他娘胳膊,“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扶你進屋裡躺會?”
小兒子難得體貼,虎子娘很受用。
“不用躺,我坐著歇會就行……”她一低頭,看見了虎子手裡拎著的籃子,“這是什麼?”
“桃梟,”虎子獻寶似地提高籃子,“苗姐姐想摘點桃梟,這些是在山腳那的老桃樹上摘的。”
桃梟啊。
虎子娘知道這玩意,村裡人有人偶爾會去摘,拿到鎮子的藥鋪裡去,有人收這個。
不賣也行。
清洗乾淨陰乾後,鑽個孔,穿個繩,戴在小孩子身上,可以避邪。
城裡來的貴客,也喜歡摘這個?
虎子娘一拍大腿,“哎喲,這桃梟怎麼現在就摘下來了?摘早了。”
經了冬,正月裡的桃梟,才有避邪的作用。
“還有,”虎子娘撥拉著籃子裡黑乎乎的桃梟,“這還沒風乾徹底,這桃梟……”她瞥了一眼虎子,“……你摘的?”
虎子撓撓耳朵,“摘得不好?”
這不廢話嘛。
虎子娘懶得理傻兒子,她對苗嫵道,“這些桃梟摘得不行,客人若是喜歡,等到了明日,我帶你去重新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