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
細雨和小紙齊齊抬頭,看向半空。
半空中的大白,遠遠地就注意到前山村的村尾出現個深坑,還有兩個忙碌的身影,拖著一具具屍身,往深坑裡拉。
那兩個忙碌的身影,正是薛平安和薛五,他們在幫著前山村的村民入土為安。
村尾沒有細雨,大白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朝村中空地望去。
空地中央,站著個熟悉的矮小身影,正仰著腦袋朝天上看,不是細雨又是誰?大白興奮地嘎了一聲,張著翅膀朝細雨俯衝而去——
它要落在細雨的腦袋上!
“咣!”
細雨及時向後退了一步,胳膊一揮,不僅躲開了大白的襲擊,還偷襲成功。
大白被一拳揮開,身子失去平衡,重重砸在了一旁的方桌上。
\"嘩啦“一聲響,拚湊在一起的方桌,又重新散了架。
夾在桌子縫隙中間的小紙,還沒來得及飄起來,就被砸下來的大白,壓了個結結實實。
等大白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身子底下壓了個很眼熟,黃色的,麵朝下趴著,一動不動的小紙人。
“嘎?”
一動不動......它把小紙靈壓死了?
“嘎嘎嘎——”
大白嚇了一跳,忙低頭,黃喙拱拱拱,成功將小紙拱翻個麵。
翻過身的小紙,一臉的委屈。
這世上還有哪個靈比它慘?先被細雨噤了聲,再被她惦記著要用自己的身體塞冤魂......現在,它還被大白壓得幾乎岔了氣!
它好慘,嚶嚶嚶,它真是世間第一慘的小紙靈,嚶嚶嚶嚶嚶......
大白歪著腦袋,看著小紙臉上生動的表情。
能做表情,說明小紙沒被它壓死。
大白瞬間放了心。
再看了看小紙的短胳膊短腿,大白更放心了——小紙的兩隻胳膊兩條腿,全都好端端的,既沒多也沒少,小紙沒被它壓壞。
“嘎嘎嘎——”大白衝著小紙叫了幾聲。
——什麼事都沒有,躺在地上做什麼?快起來!
小紙委屈,小紙說不出。
都怪細雨,天天喊大白傻鵝,把大白真喊傻了......都打量它這麼久了,難道就沒發現,它有哪裡不對?
大白還真沒發現。
不是大白不關心小紙,也不是大白粗心,而是有人偷偷摸摸,拔了它一根鵝毛,疼得大白的注意力,瞬間轉移——
“嘎!”
大白氣勢洶洶地回過頭。
在它身側,拔它鵝毛的罪魁禍首一點沒躲,就大喇喇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捏著一根剛剛拔下來,瑩白如玉的長鵝翎。
大白憤怒地瞪圓了小黑豆眼。
它一心惦記著細雨,幫苗掌櫃辦完事後,不嫌遠不嫌累,飛了好幾座山頭來找她......結果,一見麵,細雨就拔它鵝毛?
罪魁禍首毫無被瞪的自覺,正舉著手中的鵝毛,仔細打量。
師父說,遇事莫急,莫慌,且等一等,說不準峰回路轉,難題自解......師父說得可真是太對了!
她本來在犯愁如何安置前山村的這些冤魂。
小紙是純淨的靈,前山村的滿村冤魂皆是死魂,還是死得極為淒慘,冤氣甚重的死魂。
淨靈與死魂本能相斥,小紙那麼抗拒,細雨也能理解。
因為能理解,她也不能強迫小紙同意。
她都準備掏出如意百寶袋,自己畫符了,結果轉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