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的來去並沒有引起眾人的太多關注,可是蘇菡卻覺得奇怪,這畢竟不是家宴。
但是據說劉表與蔡夫人十分恩愛,如此來關心丈夫似乎也是說得過去。
蔡瑁得了劉表贈的酒,更添幾分意氣風發,席間與左右也更加張揚許多。
忽然之間,仿佛外麵的風聲更猛烈了些。
眾人不禁聞聲而望,隻見一身鎧甲的文聘從外麵大步進來,一進門便單膝跪地,“主公,聘幸不辱命,已將所有人叛臣斬首。”
劉表終於露出了本次宴會第二個真心的笑容,緩緩站起身,隨意的擺了擺手,語氣愉悅的對文聘道“仲業,帶上來吧。”
霎時間,整個宴廳內燕雀無聲,所有人膽戰心驚起來,腦子裡充滿了劉表和文聘二人對話的幾個關鍵詞叛臣,斬首。
劉備君臣四人不由彼此對視一眼,皆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場大戲。
“踏踏踏…”
文聘起身,對著外麵拍了拍手,便聽見整齊劃一的走步聲從門口傳來。
十幾個士兵每個人手中捧著一個四方木盒,走進宴廳。
聯想著剛剛二人的對話,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些盒子上,卻又移開,然後再次試探的看向那木盒。
蔡瑁和蒯越皺著眉,今日的劉表也太反常了,而且叛臣?這事根本沒有與他們透露一點。
二人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皆從彼此的眸中看出了一絲意外。
劉表走到宴廳中央,狀若癲狂的穿行在那些士兵中間,最後他在一個士兵麵前,伸手打開那個盒子。
血腥味緩緩的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劉表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諸君皆知我前幾日大病,可是哪裡是病了,我堂堂荊州牧,漢室宗親,竟然是被下毒了!”
“此毒之神奇,便在於無色無味,定量入日常飲食,會讓人慢慢虛弱致死,醫者也察覺不出來。可若一次大量服用,便會吐血驚厥。”
劉表在宴廳中緩緩走動,他望著他的每個臣子,看著他們眼中充滿驚懼,然後不敢和他對視而垂首。
“哈哈哈哈,可是這個人不知是粗心大意,還是故意為之,竟然加了兩倍的量於我,致我吐血暈倒,幸好府醫救治及時,免得一死。”
“咳咳…”
劉表大笑著,仿佛被下毒的人不是他一般,那前些日子在鬼門關走了兩圈的人是他仇人一般。
劉備大驚欲上前安慰,“景升兄…”
說完才重重咳了兩下,對著劉備擺手,示意他安坐,又接著道“幸上天垂憐,祖宗保佑,讓我查出了是誰想對我下毒手。”
劉表指著士兵捧著的盒子,大笑道“這些盒子便是我荊州的叛臣,仲業,給諸君解惑罷。”
“唯!”文聘高聲領命,微微一揮手,那些士兵便走向蔡瑁,將盒子一一在其麵前打開。
隻見蔡瑁望著那盒子,雙目欲裂,一字一頓道“劉—景—升?”
剛剛才意氣風發,暢想自己手握荊州大權的蔡瑁從一個士兵手中搶過木盒,半晌,才渾身顫抖著抬起頭,雙眼血紅,身音淒厲“劉景升,你當初一人入荊州,若不是我蔡氏鞍前馬後,你安能迅速平定荊州?”
“這才多少年,你便如此對我蔡氏麼!”
“是啊!若不是你蔡德珪,安有我劉景升今日?”
劉表定定的看向蔡瑁,二人的目光交彙,蔡瑁頹廢的坐了下去,望著那盒子裡的人頭,失魂落魄。
荊州牧劉表向來小心多疑,安定荊州後更是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喜愛坐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