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遠山身上插滿了管子,身旁的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著。
薑禾走過去,剛坐下去,搭在床上的手指動了動。
“小禾回來了”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氧氣罩下傳來。
薑禾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很多話想要說,最後卻隻應了一聲“嗯”。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盛予希哭得稀裡嘩啦的衝了進來,整個人跪著撲在床的另一邊,嘴裡叫喚著“爸爸,您不能有事”
盛遠山聽到聲音,微微偏了腦袋,儘力的安慰,“爸爸沒事,彆哭了”
盛予希的眼淚不受控製,越哭越厲害,“爸爸,我害怕”
“不怕不怕”
相比於盛予希的哭鬨,薑禾顯得平靜許多。
某種情緒到達頂峰時,身體會自動開啟自我保護係統,她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無神。
司承站在一旁,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仿佛在給她傳遞力量般。
盛予希還想再說什麼,下一刻,一群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三人紛紛往後退。
盛予希指著門,朝薑禾怒斥道“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出現在這,滾出去!”
薑禾被罵得有些無措,手指摳著手上的倒刺,痛感都變得麻木。
盛予希擰起眉,指著她,“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司承伸手將薑禾護在身旁,語氣透著冷,“盛小姐,請你不要以自己的標準評判他人。”
正在做檢查的醫生回頭,“家屬請勿喧嘩。”
盛予希不得不閉上了嘴,薑禾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不多會兒,醫生和護士做完檢查後,把他們叫到了門外,說“盛先生剛做完手術,現在身體十分虛弱,請不要打擾到他休息。”
薑禾輕輕點頭,“好。”
醫生護士離開,薑禾這才看見門外椅子上坐著的三個黑衣人。
其中一個是邢年,她認得,是司機。
其餘兩個大塊頭,看著像是保鏢。
邢年起身,主動說,“大小姐,今晚我們三個留下來照看盛先生,您就先回去吧。”
薑禾盯著他,那種讓她生畏的感覺襲來,她聲音微啞著說,“不用,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來就行。”
邢年不再糾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便抬腳離開。
盛予希蹙起眉,“你憑什麼留下來。”
薑禾沒有回應她,轉身進了病房,盛予希跟著進去。
她們一人各坐在病床的一邊。
薑禾扭頭對司承說,“你先回去吧。”
司承無奈妥協,“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陪床的工作可以請護工,但薑禾總是隱隱的不放心,隻能親自陪床。
剛開始,她跟盛予希大眼瞪小眼,到了淩晨,盛予希堅持不下去,走到小沙發上睡了過去。
薑禾這一陣總是加班熬夜趕項目,習慣了夜間的睜著眼,過了淩晨之後,更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