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了麥英信與徐愛,守城門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故事發生。
幾乎每天都有那麼二三十個,年齡不等的女子往他們身邊走著就摔倒了;再轉個身,又有女子用過的手絹,玉佩,簪子掉落身邊;亦或家中逢難,堅決要賣身於他二人的數十,若不買還用哀怨的眼神盯著他們好幾個時辰;更有那老翁鄉紳,想要城門樓下捉婿…
頭三天下來,二人就不勝其煩了,何況一個月!
“爹,你彆再打了,再打停哥兒就給你打壞了。他可還沒成親呢,還得娶老婆生孩子呢!”
武安侯世子麥英仁邊攔著自己老爹,邊死命從他手裡拽出那紫檀木拐杖。
【開玩笑,阿爹這玩意兒砸下去,賊拉賊拉疼!…彆問我怎麼知道的…】
“不用他生,咱們家的孩子夠多了!我把他打壞了,打殘了,養在家裡,我養他一輩子!省得他老出去,給家裡攬禍!”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
大魏京都的麥徐二府,兩個被家裡催著出門守城門的小兵,同一時間,坐在地上,無賴又喪氣地嚷出這句話。
今兒是守城門的第四天,麥英禮和徐愛二人,不約而同地撂攤子不乾了。
“五叔,麥芽送!”麥芽兒在乳母的攙扶下,揮揮手,往麥英信身上撲。
“噯,眠眠,五叔的小棉襖…你…行吧,就衝你的麵子,五叔今天去一趟。”麥英信麻溜兒地爬起來,彈彈身上灰塵,抱著麥眠眠小朋友出門了。
“你!”
老武安侯麥漢生,氣得跳起來,指著幺兒的背影說不出話。半晌,他一拍大腿,“冤孽!”回頭看看自己的大兒,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還不快追!眠眠那麼小,南城門什麼地方?三教九流都有,是她那麼小的孩子,能去的嘛?!”
“噯,爹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趕緊去追,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啊!”噌噌噌,跑得老快。
麥家的雙輪大馬車停在南城門邊上的時候,天已透亮。麥英仁先行下車,從五弟弟手裡接過寶貝女兒,也不管自己幺弟,轉身朝城門處走去。
那裡,守門參將林威已然在了。
“林參將,彆來無恙。舍弟頑劣,平日多有冒犯處,還望多多包涵。”麥英仁向林威拱手見禮,笑容可掬。
“哈哈哈,麥仁兄客氣啦!令弟年紀輕輕,文采斐然,來我這兒,倒是讓我手底下的兵老粗都沾了些仙氣。這合該是我南城門的幸事啊!”
“誒,他一個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著您,身子骨倒是強健不少。”
“那也是麥五也,本人上進,做事穩重。”\\
……
如此一通商業互吹,你來我往,終於在一刻鐘後結束。
麥英仁抱著獨生女兒跟幺弟揮手,作彆,便帶著女兒逛書齋去了。
徒留麥老五淚汪汪接過林威遞來的紅纓槍,站在南城門的大門口,繼續當吉祥物。
過一會兒,徐愛也被家裡人送來了。不同的是,他的馬車裡還坐著自家祖母身邊的老嬤嬤,身後還跟著兩個漂亮丫鬟。那嬤嬤跟在徐耀祖母身邊多年,是貼心的陪嫁丫鬟,一輩子的心腹。
徐愛鬨了笑話,覺得臉上無光。他不想來,家裡不能由著他胡鬨。一大家子,上到祖母下到嫂子,挨個兒哄孩子一樣勸過來。他才勉勉強強出了門,可見是個胭脂堆裡的寶兒爺兒。
得,又是鬥嘴的一天!
“哼,這麼大了,還要嬤嬤丫鬟送!羞羞羞!”
“哼!你當我不知道,我路上見著了,你是你大哥跟侄女兒送來的!你不一樣,也沒斷奶!”
“你!徐愛,你沒人愛!”
“麥英信!你沒人性!”
南門參將林威,興致勃勃抓把瓜子看熱鬨。他在附近找了個視野好的樹蔭,讓手下兵蛋子拿了個小馬紮,舒舒服服坐下,看兩個三歲半美男吵架。彆說,是挺養眼,難怪那些個大姑娘小媳婦都愛來看著。
一月後,一首《搶鴨賦》橫空出世。大魏京再一次,因為麥英信的新文,洛陽紙貴。
“豫章故郡,明光新府。時維五月,序屬端午。光明中興,臨帝子之長洲,五月既望,得天人之舊館。
層巒聳翠,飛閣流丹,桂殿蘭宮,島嶼縈回。漁舟唱響,鳧陣驚人,賽必纖歌。龍舟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鶩鄉之客。
……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北海雖賒,扶搖可接;龍舟已逝,來年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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